当然,她是打定了主意,只可让赖尚荣远观,不可使他亵玩。
“如此甚好!小侄原还担心伯母不便出面,这才退而求其次,先找文龙商议。”
薛姨妈暗自腹诽,哪里是退而求其次找薛蟠商议,明明是见自己不为所动,又不愿断了念想,只能退而求其次,意图能从以后的接触中寻找机会。
嘴上道:“不知尚荣说的是何生意?”
赖尚荣哪里知道薛姨妈的想法。
天地良心,他对薛姨妈完全是抱着欣赏的态度,那些反应,完全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自然的反应。
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虽然偶尔也曾想过,但从未真的打算付诸行动。
故而,薛姨妈主动询问起了生意,他便将造船厂的事情,向她事无巨细的做了解释。
“如今相关事宜还未最终定案,只是提前来打个招呼,若是伯母想要入股,一来也提前做些准备,二来小侄也好提前安排,不过最终能入多少股,目前还不能给个定数。”
他看在薛宝钗的面子上对薛家的帮助,完全被薛姨妈误以为,是对自己的居心不良。
就好像第一粒扣子扣错了,之后的也只会跟着错下去一样。
薛姨妈早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赖尚荣意图不轨,故而他的中肯之言,听在薛姨妈的耳朵里,全是对自己的拿捏,和意图逼迫自己就范的手段。
虽然她也在夜深人静之时,因赖尚荣手忙脚乱,但到底不曾想过付诸行动。
深呼吸一口,强压胸中的羞愤,语带双关道:“尚荣能想到咱家,已是难能可贵,怎可再提过分的要求,能入股多少尚荣看着办就好。薛家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二三十万两现银,还是能拿出来的,倒也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尚荣那边若是有了定案,差人提前通知一声便是。”
她这是提醒赖尚荣,看看也就罢了,若是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至于能给多少股份,也就只能让赖尚荣自己看着办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薛家是世代经商的商贾之家,凡事都有一定的价码;亦或是,薛姨妈意图探究,自己在赖尚荣心中的分量。
故而,隐晦的说出,二三十万两这个数字,若是赖尚荣此志不渝,定要许以重利,给薛家分配的股份,超过这个额度,薛姨妈恐怕就得做一番挣扎了。
可惜,她这个意图,赖尚荣并没有能够领会。
反而起身告辞道:“有伯母这句话就成,小侄就先告辞了。”
见赖尚荣想也不想便起身要走,薛姨妈长舒了一口,瘫软在官帽椅上的同时,竟还有些怅然若失。
尤其,赖尚荣并未做出什么承诺,让她不免担心,是不是没达到目的,这入股之事也随之泡汤。
正在进退两难之间,只听屋外传来薛蟠的声音:“娘!是赖大哥来了吗?”
薛姨妈顿时仿佛来了救星,忙道:“是尚荣来了!还给咱家介绍了一门生意!”
随即,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挽留道:“天色也不早了,文龙又回来了,尚荣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可好?”
一来,赖尚荣并未有所承诺,她这样一说,想必赖尚荣多少也得给些股份。
二来,既然赖尚荣不甚满意,那酒桌之上,再审时度势,看看是否让其尝些甜头,也好将事情定下来。
薛蟠喜气盈腮道:“赖大哥贵人事忙,今日既然得空过来,咱们可得好好喝上两盅!”
薛姨妈立即附和道:“对对对!尚荣能想到咱们,若是一顿便饭都不吃,倒显得咱家不知礼数了。”
若是放在以前,赖尚荣未必肯给这个面子,如今有了薛宝钗这层关系,当然不好再推脱。
于是向薛姨妈拱手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恕小侄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