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满了玉盘珍馐,无人动筷,局势也一度僵持。
邵静弦故作镇定,伸手摸向茶盏,结果一个不小心将茶盖打翻,温热的茶水泼了下来,打湿旗袍的一角,虽说不得狼狈,却也失了态。
“抱歉,我去个洗手间。”
周斯衍点了点头,不甚在意。
“兄弟,你动作真快,什么时候跟小唐订婚的?”沈赴趁着这个空当,刨根问底。
“不久,昨天。”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还能见到周斯衍嘴角的笑意,沈赴直呼爱情使人面目全非。
“不过我说,唐家知道吗?周家、程家、唐家,这三家要是真掺和在一起,对外界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不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这跟程家有什么关系?周家的基业,靠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如果旁人说了这话,沈赴是不信的,但是周斯衍的话,他信。若真的不在乎礼教,能困住他的东西,少之又少。
“你忘记了当年的事了?当年的周家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么多年,那件事逐渐平息。你现在的趋势,有点像步你爹的后尘啊!”
周斯衍垂着眸,思考沈赴的话,但实际上,内心已经做了打算,“只要她愿意,我可以一世清贫,为她洗手羹汤;若是她想要荣华,这周家的产业,是我的,我必然要去争一争。”
沈赴心中一凌,揣摩着他的话,“你该不会是……还没有放弃?”
周斯衍默认。
沈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年,周斯衍独自面对周司礼母子二人,好歹对方有母家的帮衬,而他独自一人在周家长大,不仅活成了周老爷想要的模样,而且还坐上了铭晟总裁的位置,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西洲的消息,这么多年,看似对过去的事漠不关心,但是内心,肯定有对亲情的渴望。
沈赴做了个假设,“如果,我说如果,到时候,真的有西洲的消息呢?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西洲只是传闻,去者十死无生,一边是父母,另一边是爱人,他又该如何选择?
周斯衍的答案,他没有等到,因为邵静弦已经推门进来了,又或者,这件事,不到发生的那一天,就永远没有答案。
邵静弦从洗手间回来,神情自然许多,刚才的不愉快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只是说出的话,让人不舒服,
“周少喜欢唐小姐无可厚非。听说唐小姐前夫是程少,以你俩的关系,夺人妻,恐怕有所不妥吧?”
沈赴叹服,这娘们,什么话都敢说。
“法律有哪条规定,离婚之后,不能再婚?还是说,是你邵小姐单方面宣布?”
“可是你明明跟程少是……”
“是叔侄?”周斯衍直接替她说完下面的话,语气带着几分玩笑,“邵小姐与其花费时间在这无关紧要的事上,倒不如多在自己身上花功夫。毕竟,程周唐三家关系究竟如何,也轮不到外人来评头论足。”
沈赴暗暗给周斯衍竖起大拇指,这人说话真绝!
就算关系混乱,跟她这个外人没有半毛钱关系,何必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邵静弦好不容易扬起的笑脸,又僵硬起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斯衍,这还是那个温润有礼的周家二公子吗?
这样罔顾世俗,肆意妄为,简直比当年他的父亲还要疯狂!
她故作镇定,如果周斯衍这边谈不拢,那么就有必要见见唐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