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走了,我们去玩吧。” 景孤寒转过身来,对青年只有笑脸相迎, 钟延玉看了看不远处的五颜六色的花灯, 觉得新奇,拉着景孤寒过去了。
“这花灯多少钱一个呀”景孤寒看着自家延玉拿着那个莲花形状的花灯, 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朝小摊摊主问道。
“公子,这些花灯都是五文钱一个, 不过要答对花灯上的谜底才可以拿走, 答不对想要拿走的话就得八文钱了。” 摊主老板放下手中的话本,抬起头来说道。这也是上巳节的传统节目了,男女游玩之时, 共猜谜底, 这些花灯一般价格都是在五到十文钱之内。不同的花灯有不同的谜语,有难有易, 若实在猜不到,也有其他贵些不用猜谜的, 但这其实考的是男女双方的学识,大多数女子都乐意来买花灯顺带做谜,考一考男方。月落乌啼之时, 男女在花灯灯芯处写下愿望, 放到水中漂游,若是今夜双方均符合心意, 男方过后不久就会差媒人到女方府上提亲。在风格保守的大颂王朝, 上巳节是男女双方能够免受他人非议同游结交的好时机, 是以他们能在街上看到这个来往的男女结伴。:
“谜语是青枝绿叶颗颗桃,外面骨头内里毛, 待到一天桃子老,里面骨头外面毛。” 钟延玉看到了连花灯上旁边贴的一行灯谜,“打一作物。”
“是棉花对吗”景孤寒思索不到片刻, 朝着老翁说道。
“嗯,公子将五文钱放到箱子里就好了。” 老翁点了点头,随后解开一对莲花灯的绳索, 将花灯递给了钟延玉。
他觉得现在的小年轻真是长得丑还玩得花, 好端端的又戴着面具, 一个女娃子还穿着男装出来。哪怕这是上巳节,倒也不必如此。钟延玉拿着到手的花灯笑了笑, 就要拉着景孤寒去河下放花灯, 景孤寒随他过去了,他双手牵着青年, 隔开他与那些路人的距离河边有免费提供笔墨的地方, 钟延玉快速写下心愿,看着旁侧的 景孤寒还在犹豫,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想要偷看,可是偷看到了的话听说愿望就不灵了, 他止住自己的念头,带着花灯往下去放了。 景孤寒过一会儿才过来放灯, 看着青年这么认真地闭眼祈祷, 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也放花灯入水。 沉沉,钟延玉买了些小玩意, 准备回去的时候给勾崽玩, 景孤寒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 又递给了乔装打扮的暗卫,让他拿着灯火通明的夜市,店铺林立,人声沸鼎, 倒是比早上还要热闹, 钟延玉被景孤寒牵着手,突然停了下来, 拉住了男人。
“怎么了不去看那边的戏法了吗” 景孤寒回过头来看他,嘴边还带着笑意。
“不如我们玩下上巳节的传统游戏吧。” 钟延玉看向了那些桥上戴着面具的男女, 恍惚了一瞬间,仿佛想起了什么。断桥,婚期,大红嫁衣, 最后凝聚成一双伞下的两道身影, 青衣少年望着黑衣青年低语。
“若是你找到我,我便答应做你的太子妃。”
白玉玉佩被青衣少年放在了黑衣青年的手上, 仿佛也是上巳节这日,只不过这天下了小雨, 两个人自断桥背对而行。
上巳节的传统游戏, 男女戴着面具和面纱在桥上背对而行, 若是在这日上巳节结束之前其中一方找到另一方, 便是合缘。 这个游戏看似考验缘分, 其实考验的是双方的意愿, 若是有一方不愿躲起来, 另一方是很难找到的,京城的集市这么大, 光是大 大小小的街道就有上百条, 更何况是家住京城的人家也绝不少, 来往游人众多,如何认得出来。景孤寒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向桥,上下一组准备的人,回忆起来什么,他言笑道: “延玉想要玩,那我陪你。”那年上巳节,钟延玉虽才及冠, 不过已是少年英姿勃发, 说媒的队伍都能够排到京城外边去, 京城当中不少重臣之女也有意嫁入位高权重、家底干净的钟府, 更何况是钟延玉这般的郎君。 彼时的他方登太子之位不过一年, 安太妃也在给他相看太子妃, 只是这太子妃人选不简单。毕竟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她还在观望犹豫, 思索着哪个大家之女, 可以成为他争夺皇位上的一大助力。
他和钟延玉在国子监便结缘, 两个人都有十几年的交情, 他们彼此熟悉得甚至不用多言, 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对方的意思,他想着他日后若为皇,钟延玉必定是他的功赖之臣, 是他的左膀右臂。 那年的少年眉眼干净,嘴角微微翘起, 只轻轻一笑便引得京城无数少女丢帕折腰, 又在国子监以才学出名,端的清风公子的风雅名号。那时的他本来没什么感觉的, 像是他身为皇子,但安太妃始终不是他生母, 虽然为他相看其他女人想要选太子妃和侧妃, 但还需要自己做最终定夺, 手也不会往他的身边安排人, 也就在及冠的时候安排几名通房。 他及冠之时方登上太子之位,忙于朝政, 他又不好那些事情, 直接把那些通房当普通丫鬟使唤了, 碰都没碰过。况且他出京查案、 抚恤灾情和视察民生都比待在京城的时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