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下楼,将手中的信件交给顾知州,双眼通红,声音哽咽道,“是她写的,都是她写的。”
我明显察觉顾知州拿着那些信件时,修长高大的身子僵硬住,甚至隐隐中还能察觉到他颤抖的呼吸。
林诺一握着手中已经打开的信件,目光紧紧盯着信件上的文字,眼泪汹涌,整个人悲伤到在颤抖,梁翰之脸色悲伤且惊喜,他同样也在看信,我看着他们的悲伤和惊喜,像个局外人一样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他们的悲伤为何,也不知道他们的欢喜为何,看着他们一封一封的看完信,神色越来越沉重,我插不上话,只好蹲下身子捡起一封信看了起来。
知州亲启:
知州,我好像生病了,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醒来后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我四处向周围的人打听,他们说这里是新西兰北部的一个岛屿,我每天都在想怎么去见你,可这里四周都是海,我走不出去。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总是会忘记很多东西,还会做很多错事,每天混混沌沌的,每次清醒的时候,我就给你写信,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把信寄给你,我写了很多信,隔壁住的农场主爷爷说可以帮我邮寄,只是他说要很久才能寄出去,我很高兴。
……
连续看了几封信,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写信的人叫梁落,她和顾知州似乎很相爱,这些信里一字一句写的都是她对顾知州的爱和想念。
信件未曾看完,顾知州的眼泪滑落,他合上手中的信,久久沉默。
梁翰之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呼了口气,看着顾知州道,“我们去接她,她等我们太久了。”
顾知州起身,沉默不语的上了二楼,下楼时,手里紧紧拽着那些未曾读完的信件,我无法窥探他的情绪,看着他和梁翰之朝着门外走去。
我突然觉得,他这一走,我们之间,就没有以后了,心口忽然开始绞痛,看着他的背影,我声音嘶哑的开了口,“顾知州。”
听到我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双眸有些红肿,四目相对,我心口疼得快要窒息了,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了,可是最终开口只道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着我,喉结颤动,“好!”
很多年后,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一天,我任性一些,不管不顾一些,无论是撒泼打滚,还是哭闹不止,哀求他不要去,或许我和他能相敬如宾的过一生。
可这世间啊,最是无情,没有如果可言。
看着他离开,我麻木的看着地上的信件,许久才蹲下身子,一封一封的捡起。
林诺一看完所有的信件,面色苍白,双眼早已红肿,看着她,我将纸巾递给她,看着厨房里沸腾的火锅底料,我看向她,平静开口道,“还吃火锅吗?”
她抱着信件,抬眸看着我,许久才声音嘶哑的开口道,“你……没有问题要问吗?”
我抿唇,看着她平静道,“我问了,你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