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燕安衾」
—梦历1911年—
—北蛮元朔王朝分崩,汉人起义频发—
由燕家仓库临时改造的刑房内,充斥着[chao]湿的血气。
被强行带到此处的沈吉摔了个趔趄,努力想挣开困住手脚的刑具,大声喊说:“我根本没和元朔人有[jiao]往!他们早些年被从章江打退,陆陆续续换了几[bo]兵来这里,我们燕家一直是被欺负的!”
其实在这种被动的境况中,他并不愿意表现得如此激动。可燕安衾回想起在此遭受过的羞辱与毒打,情绪变得格外崩溃,根本无法控制。
果然,大喊大叫立刻换来了狠狠的耳光。
负责审讯他的士兵骂道:“好好[jiao]代你的问题,别以为装傻充楞就能蒙混过去。”
沈吉努力申辩:“你们究竟有什么证据?”
如今在奈何楼里得势的山贼不过是往[ri]的[cao]寇,哪真讲什么道义和逻辑?
士兵既然得了“好好料理他”的命令,自然不会客气,立刻吩咐:“看来是打算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给这小子点颜[se]瞧瞧!”
仍趴在地上的沈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两个高大的男人硬拖到刑椅上,他忙喊道:“你们想要屈打成招吗?我知道的事从来没——”
完全无人想听他的啰嗦,无情的刑杖转瞬狠狠落下,只一下就揍得他皮开[rou]绽!
从前沈吉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场面,哪有类似经历可以借鉴?
几乎要把人砸碎开的巨力,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这个年轻人内心的安全感。
他痛到根本无法呼吸,眼泪混着[kou]水狼狈流下,嗓子里只能发出残破不全的撕喊,听起来可怖而又悲惨。
士兵骂道:“说不说!你到底是怎么勾结元朔人的?那宝库究竟怎么打开?不说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道出宝库秘密
→承认私通元朔
→坚持宁死不屈
极度的痛苦中,燕安衾眼前的路条条惨淡,而惨痛的记忆也完全复活。
自从仅占领章江数月的农民军被汤将军的队伍杀了个[jing]光,本地其二遭殃的就是奈何楼。
这些血腥的山贼用抢来的火炮强攻进来,无耻地扫[dang]过后,又假惺惺地借由临时成立的“新王朝”,来审判燕家这些“通敌”的叛徒。
男丁不是丢了[xing]命、便是沦为俘虏,女丁则更是凄惨,无一保全,令人不忍追忆。
骄傲了一辈子燕喜禁不住非人的折磨,抛下独生子先走一步,而现在……
他们是打算把燕安衾也处决掉,随便安个罪名一了百了吗?
根本无法形容的委屈、愤怒与恐惧如深海般淹没了沈吉。他迷糊间不由将真实的自己遗忘了,只觉得与燕安衾的灵魂融为一体,脑袋乱做一团。
仓皇之中,手腕上的玉镯在模糊的视线里一闪而过。
陌生的翠绿很是刺目。
而与此同时,一个纯白[se]的巨大幻影自镯子中冒出,而后碎了满室明光。
那是什么动物……
好优雅,但陌生……
沈吉的脑袋终于清明了几分,注意到了镯子不正常的颜[se]。
……竟被故事里的角[se]同化了吗?
不可以,不可以!
外婆还在等着自己的呢!说好了要替李蜀解决麻烦的,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沈吉不顾一切地咬破了嘴角,很快淌了满下巴的血,倒是因此而彻底清醒。
他怒吼:“我什么都不知道!”
“住手!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王志勇突如其来的声音结束了恐怖刑室内的混乱。
士兵们立刻放下刑具,沈吉无力地从椅子上摔落了下来,狼狈猛咳。
带头审讯的家伙显得有点心虚:“副将,有人瞧见这小子用宝库诱惑谢参领,将军说……”
“胡闹!将军会让你们把人活活打死?”王志勇假模假样地装出正义之[se],批评道,“我们汤朝是要为百姓做主的,做事情要讲规矩、讲道理,怎么能[bi]供呢?滚出去!”
真是个[cao]包……狗屁不通的官话……
沈吉对他的话术生出嘲弄,却没力气笑得出来。
好在这个时候玉镯的翠绿已经褪下,只剩下淡淡的青晕,没有方才那么危险了。
此刻的奈何楼之中,绝对没人真正在乎燕安衾的死活,副将的出现只意味着他们仍有求于燕家的财富罢了。
沈吉内心庆幸,幸好自己之前已经将设计图的后半部分毁了去,没给赵宇留任何机会。
果不其然,待到刑房再无他人,王志勇便单膝蹲下,问说:“今天,满章江城都在议论宝库和你的安危,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字条这么快就起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