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人对决的对决,让空旷的战场肃杀萧瑟。
大风起兮云飞扬,两帮帮众身上的衣衫被撩起。发丝拂过冷硬的脸颊,雪亮的开山刀在略有些昏暗的路灯下,闪现着森冷的寒光。
没有叫阵,两边冷然而立,杀意正浓。
其实,这个阵法是文曲根据兵书《薛仁贵演绎》构建的。原阵法气势如虹,光是侧翼的骑兵,就有数万人。
构建整个阵法的人数更是达到了十多万。千军万马,军鼓撼立,光是摆出,就能让敌人畏惧三分。
这么大的规模,在现在的黑道拼杀中出现,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就算她有能力完成这上十万帮众的训练计划,她也不敢那么做。
故此,她将原阵法缩小非常多倍,想以这奇妙的阵法,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虽然这一千五百人的小阵和那十几万的大阵无法相比,但是杀伤力同样不一般。
谢文东眯眼看着前面的方阵,努力搜索脑海中关于一字长蛇阵的信息。
关于这个阵法的事情,他是听张研江偶然提起的。当年瓦岗寨罗成就破过这个阵法,在此之前,此阵法将战功彪炳,声名显赫的瓦岗五虎困于其中而不得出。
现在谢文东有些后悔了,他要是仔细听了张研江讲述的破阵之法就好了。现在这关,恐怕过起来不易啊。
“真该带沿江一起来,要是他在这里,一定能够有破阵之法。”谢文东暗嘀咕了一声,眉头皱了皱。
“长风,告诉兄弟们,这个阵法不简单,要他们一定要注意一下。”谢文东侧脸对任长风说道。
任长风眼睛一翻,道:“东哥不用担心,这个什么鬼一字长蛇阵,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华而不实,不足为惧也不一定,看我搅乱他们。”
谢文东低吟一声:“长风,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不知道敌人的虚实,先不要轻举妄动。你让兄弟们排列成方阵,以铁桶阵对付他们。”
虽然对韩非所谓的阵法不以为然,但是任长风却不敢违背谢文东的命令。
简单的抻了一下眉毛,他朝身后数千兄弟挥了挥手。
那是一个手势,一个列阵排列的手势。只听“霍霍霍霍”阵阵呐喊,文东会,洪门的数千兄弟归于一体。
谢文东深深的知道,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选择,唯有带着兄弟往前冲锋。
生又何欢,死有何惧。要是他们足够幸运,解决掉敌人,那庆功宴上,一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如果他们遭遇不幸,和这么多的兄弟一起上路,那也不会孤单。
等待谢文东列阵完毕,韩非高手手臂,接着又重重的扬下。
“吼吼吼”青帮小弟们齐声发出嘶吼,响起的节奏催促着阵法的开启。
猛然间,一字长蛇阵开始发挥威力。战场上,青帮两翼的摩托车骑兵发动了油门。
强势的铁甲骑兵领军开路,中央的步兵如同苍龙出洞,盘身游动,势不可挡。
长蛇蛇头探如文东会阵营,如劈山开地般将谢文东的阵营一分为二。长蛇穿过,文东会的人被打下一排。
“扑扑扑”尖刀入身,鲜血飞溅。一千五百人组成的战阵如同一只狡猾的大蛇,在文东会,洪门的阵营里冲杀。
蛇阵速度如风,从对方阵营里掠过之后,灵巧的一个迂回,再次进行了第二次的打击。
众兄弟不敢大意,纷纷避让,刚刚组成的战阵也因此而破开。
虽然这次的轰击没有第一次杀敌多,但是谢文东这边仍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血战中,两边拼命的拼杀,与其说在拼杀,不如是在屠杀。
在短兵交接之际,谢文东这边损失了上百人,而青帮那边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兵戎相见时,以血祭月日。
谢文东也在战阵中央,他左手金刀,右手开山刀,用尽全力绞杀敌人。
可是,他砍倒一人,又有数人踩着前人的脚步,冲杀过来。一个一个,一批一批,好像永远也杀不完一样。
看到人头攒动的青帮帮众,谢文东心惊不已。
要是在这么下去,可就糟糕了。再奋战下去,非得全军覆灭不可。一开始,众位兄弟想要攻打“蛇头”,可还没等他们腾出手,“蛇尾”就卷了过来。一番劈杀,丢盔弃甲。
攻打“蛇尾”,“蛇头”又以迅雷之势,担首而来。一番混战,血雨腾飞。
攻打“蛇身”,蛇头,蛇尾并进,将那些挥刀的兄弟完全绞碎。一番围攻,残肢碎肉。
越打,大家越不是滋味。文东会,洪门的兄弟都是个顶个的精锐,可面对这样奇怪的阵法,他们还是彻底的束手无策。
谢文东一边挥杀着敌人,一边思考道:“自己这几千人现在的状况就想深入泥潭一样。折腾的越厉害,待的越久,死的就越快。”
在交战五分钟之后,谢文东大手一挥:“兄弟们,撤。分散突围。”
这倒不是谢文东的性格,一直以来,都是他让敌人丢盔弃甲,四散而逃。今天韩非能让他如此狼狈,足以证明这个古老阵法的杀伤力。
那是一种死亡迫在眉睫的感觉,任何编剧都无法完全的在电影里诠释那种感觉。
只有真正参战的人,才能体会到那一刻的气场。
冷峻,死亡,无奈..这些一点点磨掉军心的东西,在那一刻,都被无限放大。
那是一种被动挨打,无法还手的压迫。只几分钟,
短短的几个回合,就让文东会,洪门损失掉一二百人。
再混战下去,死掉的人更多。听到东哥终于发出了撤退的声音,众位兄弟都松了一口气。
环视战场,大家都快哭了。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地面上就躺满了兄弟们的尸体。
举目望去,满地的刀具,棍棒,残肢鲜血混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现实版的《人家地狱彩描》。
众兄弟伤心之余,还格外的气愤。他们对韩非,对文曲气的直咬牙。不过,从他们复杂的眼神中,那种阴狠的冷光始终是那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