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哦了一声,但还是不太放心的同阿爹嘱咐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屋睡去。
<div class="contentadv"> 刘季独自面对着灶台,锅里的白粥在大火的炙烤下,噗噗冒着热气,他回望一眼正对面的卧房,下意识往灶台前凑近,身上的冷是驱散了,心里的凉意却越来越深。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日黄昏在酒楼门口匆匆走过的背影,就是秦瑶。
她看见了,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简直比她直接冲上来将他暴揍一顿还要可怕!
因为心里不安,加上生活费并没有人送来,四封信寄出也毫无回音,今日晚课一上完,刘季便借了同窗的斗笠,连夜赶回。
天色已晚,路上根本见不到牛车马车之类,于是一路步行返家。
他走了整整三个时辰,从黄昏走到夜幕降临,又从夜幕降临,走到深更半夜,可算是到家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刘季已经做好经历一场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解释的说辞眼看就要脱口而出。
没想到,门刚打开,人就爆退到堂屋外,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之后,便一直用那种无所谓的神色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刚刚在浴室内洗澡,他都忍不住几次摸后脖颈,总有种刀子已经架在头上的错觉。
锅里的粥已经熟了,米香气扑鼻而来,刘季摸摸肚子,算了,先吃饱,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大郎刚刚说什么来着,哦,橱柜第二层还有小半碗猪油渣炒酸菜。
刘季把剩菜取出绊在白粥里,囫囵填饱了肚子。
东西吃完,又把锅灶收拾干净,脏衣服洗好,院里的鸡都叫了。
刘季吹灭油灯,打着哈欠推开房门,一头倒在清香柔软的床褥上,什么也不想,美美睡去。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半下午才起来。
家里人一个也没叫他,体贴得过分。
以至于从半夜归家一直到下午,朝廷征调民夫的消息一点也没听到。
直到他悠哉悠哉出门到村里闲逛,看见村里人一个个都着急忙慌的样子,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
“哎!你们干嘛去啊?”刘季狐疑问:“怎么了这是,大家伙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被他拦下堂兄弟诧异问:“你还不知道?”
刘季摇头,他应该知道?
堂兄弟看他那样子,羡慕的叹了一声:“定是你家娘子已经帮你得到代役的名额,那这次朝廷征调民夫运送军粮就不关你事了。”
说着,急忙就要走,不想跟他多待,怕自己嫉妒发疯。
刘季叫了几声也没留住人,停在原地反复品味刚刚堂兄弟说的那番话,眼睛忽然睁大。
朝廷征调民夫?
又有徭役了?
不知怎的,原本被他强压下去的不安突然一股脑涌了上来。
再想到昨日秦瑶对自己那无所谓的态度,刘季霎时间脸色大变,急忙朝村长家跑去。
他把那征召名单一翻,刘季两个大字赫然在列。
“完了、完了!”
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刘季浑身一颤,在村长惊讶的目光下,一个转身,朝老宅狂奔而去:
“爹啊!你快救救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