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刘季居然就是开阳县今年的新晋举人老爷,殷老爷态度来了个九十度转弯。
晚饭吃完,回到秦瑶给准备的小客房里,一把逮住殷乐好笑质问:“你这师公竟是刘举人,你怎不早说!”
<div class="contentadv"> 殷乐看父亲脸上惊喜的笑容,简直莫名其妙,“我只拜了师父为师,跟师公是谁有什么关系?”
在殷乐眼里,师公之所以是师公,只是因为他是自家师父名义上的相公罢了。
师公可以是任何人,但师父只有秦瑶一个!
殷老爷看女儿这楞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转念一想,师父师公反正是一家,又叹声无奈笑起来,挥挥手,让殷乐去陪大嫂吧。
客房只有堂屋隔壁那间小小的,殷家父子两挤一挤还凑合,殷大嫂只能安排与殷乐同住。
姑嫂两许久不见,夜里倒是好一起钻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殷乐说了许多关于自家师父的事,殷大嫂原先还对秦瑶凶名有些害怕,听着听着,忽然发现,这个秦村长和外界传的不太一样。
殷大嫂吃惊问:“她竟让村中女子都入场做工?她是怎么做到的?那些女子们家里的男人们竟没有反对自家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吗?还要与男工们一起做活,这、这”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殷大嫂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娘家也是做小生意的,自小父亲便不常出现,记忆里只有母亲一人苦苦撑着整个家,等待父亲将银子带回来的画面。
后来,父亲真带了银子回家,在县城开了间茶叶铺子。
家里日子好起来,母亲退居内宅料理家务,可父亲却不善经营,时常来问母亲主意,店铺这才维持下来。
有一次经营上出了问题,母亲尝试提出可以去店铺帮忙,本以为时常询问她生意经的父亲会同意。
万万没想到,父亲大发雷霆,还为此冷落母亲大半年。
原因只是因为茶庄上负责料理茶树的都是男人,母亲一个女人混迹其中,太过放浪,有损父亲的名声。
最后不出意外,茶叶铺子没能坚持一年就关门大吉了。
事后父亲才说早知道就让母亲出来打理店铺。可她知道,就算回到过去,父亲还是不会容许母亲出来‘抛头露面’。
一家尚且如此,刘家村家家女子却都能出来做工,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殷乐看着大嫂在烛光中震惊的双眸,思考了一会儿,说:
“嫂子,当你发现那些所谓的教条都是不利于自己,而利于他人时,你就要去想,这些教条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确了。”
“师父用她无数次的行动告诉村里女人们,那些所谓名声根本就不如吃饱饭,穿暖衣来得重要。”
“当一个女人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出普世认可的价值后,她在大家眼里就和男人没有差别了,只有高价值牛马和低价值牛马的区别。”
殷大嫂困惑问:“什么认可什么牛马?”
“普世,就是所有人都认可的价值,比如能够赚钱、能养家都是。”
“余下的流言、不断的打压贬低,只是害怕你成为他们竞争对手,剥夺他们利益的卑鄙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