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缭眼底温色淡了下去,“老夫的意思是,以后都不要来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其实国师府的饭菜味道不差,三儿的手艺也没有多么特别,他吃得这么欢喜,仅仅是因为那份食物带来的美好回忆。
但纵容自己得有个度,现在这样已经足够。
“回去好好把老夫留给你的书看完,春闱也就有了应对之力,人这辈子总不能让人赶着才往前走,你得明白一件事,想要变得更好,只能靠你自己努力。”
公良缭放下了盛绿豆沙的碗,他这几日吃到了舒心的食物,确实恢复了不少力气,那太医院开的药也有用,逼着自己喝了几副药,喘气都好喘了。
但他更清楚一个事实,他这副身体气血已经快要耗尽,所剩时日不多了。
刘季大惊,急道:“老师您别担心,我可不怕那狗屁国师,我去找小师兄,我们一起想办法把您救出来,真的!”
公良缭承认,这话他听了心里很欣慰,但他不能把好好的两个徒弟再拖下水。
“刘季!”他重重唤了他一声,难得的严厉,“你若还认我这个老师,你就听我的,继续做你的刘三儿,不要来蹚京都这趟浑水。”
“你不要让老夫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弟子英年早逝!”公良缭咬着牙,已经是怒了。
刘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老师发起火来还是吓人的,喏喏说:“那弟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在这吃不饱穿不暖啊。”
热得冒汗的公良缭瞪了他一眼,狠狠道:“老夫受的这些苦都是老夫自己做下的孽,与旁人无关,你与仙官更没有那样的本事让老夫吃苦,你本就是个平凡人,就不要妄自给自己增添什么英雄光环了!”
说句扎心的,要不是有瑶娘,他们师徒此生再无见面的可能。
刘季以为这国师府是他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实则要是没有瑶娘,他连国师府大门在哪儿都找不见。
看开了眼窗外那道人影,公良缭冷着脸道:“和瑶娘走吧,日后有人问起,不要说你是我公良缭的弟子。”
刘季浑身猛的一震,眼里满是困惑,想不通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老师突然就闹小孩脾气,开始说胡话了。
他抬手摸了摸公良缭的额头,奇怪低喃:“这也没烧啊。”
随即不服气的追问:“那小师兄呢?齐仙官也不能说他是您公良缭的弟子吗?”
公良缭:“.”
刘季嘿了一声,一甩刘海又支棱了起来,“知道老师是不想连累了我和小师兄,可是我这也没去掺和啊,我只是给老师送点好吃的,过来看看您不行吗?”
“我说过,要给老师养老送终,做人要言而有信,老师您教的,所以我会服侍您到死。”刘季一脸真诚。
“你!”公良缭一急,呛咳了两声,吓得师徒两赶紧朝那两个昏迷仆人看去,见人没醒,又齐齐松口气。
公良缭实在是没忍住,抬起手给了刘季一记爆栗。
刘季揉揉脑门,跟娘子的巴掌比起来,老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挠痒痒他都嫌不够爽,看调皮小孩似的瞅了公良缭一眼,好险没给公良缭当场气死。
其实刘季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一边给老师拍背顺气一边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老师,您想吃什么就点菜,弟子都给您想办法弄来,什么公主太子的我压根不关心,我就想老师您吃好喝好,舒舒服服的、安心的去。”
公良缭刚刚顺下去的气又蹭的蹿了上来,我可去你的!老子还死不了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