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庆祝。”
时也好像大概理解了一点,他眨巴眼道:“那也没什么吧?”
见时也似乎接受得还挺良好,贺行川便没有再说什么,把人送到贺家就走了。
贺行川是前线指挥官,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因此一向没怎么参与家里的事。
贺家主宅坐落于城郊,隐藏在林子间看着低调而肃穆。
安静。
时也迈入院子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里太安静与沉寂了,像没什么人气那般,不过是一个静心的好地方。
“时先生。”
主宅的管家也是一位性格内敛严肃的老人,他领着时也穿过了罗马柱与西式回廊,建筑装饰都是白色与灰色,时也看到不少贺家过往军官、机甲、武器与深渊的雕刻。
时也差点感觉喘不上气,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压抑。
来到客厅,他发现还真的只有他们几个,准确来说是只有三个人,沈辞,他和贺临渊而已。
贺临渊那天标记了时也,回家休息了一天如今看着精神似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时也熟悉的那套b是装起来了。
贺临渊穿着精致的军服,金发梳得整整齐齐,此刻翘着腿坐在一旁,看着矜贵温雅,而他对面是沈辞,桌上是蛋糕与丰富的宴席。
一看就很贵,时也春心当场那个荡漾。
不愧是大佬家的饭啊!他还看见了不少千金难买的珍贵菜肴,搭配着烛光与熏香,看着倒是仪式感满满。
时也在沈辞的招呼下坐下,注意到其中一张椅子是空的,但摆放着酒杯与盘子。
是……给上将的吗?
时也拉了张椅子坐下,悄悄地留意贺临渊。
前两天的贺临渊可太吓人了。
时也落座时似乎听见沈辞对着空椅子说了句什么。
“这就是阿也。”
时也:“?”
时也看了看四周,也没人,大约是他听错了。
因为贺行川说的话时也本来还在想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但接着都很寻常。
沈辞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和贺临渊一起吹了蜡烛,随后让管家送上了漂亮的玫瑰。
沈辞将玫瑰放在空椅子上,随手摘下了其中一朵给时也。
时也一边吃蛋糕一边抬头,“嗯……?”
沈辞笑道:“送你的。”
“谢谢。”时也看了看四周,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摆放的地方,贺临渊见状,取过轻轻放在了时也胸前的口袋。
时也笑道:“贺临渊没有吗?”
“有的。”沈辞又摘下一朵递给时也,时也同样塞进了贺临渊的口袋。
沈辞见状无奈摇头,“年轻人啊……行了,你们自己到处走走去吧。”
时也觉得有些不礼貌,“没事,我可以在这里和你们说说话。”
贺临渊挑眉笑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在这里反而打扰人。”
“嘘。”沈辞将食指轻轻放在唇边,“接下来是大人的时间。”
时也一知半解地和贺临渊一起离开,临走前看见沈辞神色轻快地给玫瑰找了个花瓶好好插好,随后播放了华尔兹的音乐。
时也恍然大悟,既然是上将生日,那和小辈们庆祝完了自然是和爱人二人世界了。
门关上之前,时也似乎隐隐约约又听见了说话声。
“阿渊都结婚了,我是不是老了……”
“砰!”与此同时厚重的大门被关上,所以声音并不真切。
吃完了饭太阳正好快要落山,冬日的阳光有些黯淡,两人走在长廊上,时也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仿佛刚才吃的昂贵的,精致的西餐都不香了。
贺临渊会不会很难过啊。
时也转头,语气低低而小心地问道:“每年都这样?”
贺临渊道:“我父亲去世后,每年他的生日小爸都会这样特意精心打扮庆祝,结婚纪念日、过年、七夕……他都会过。”
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还是怨怼的氛围,一切照旧,他们过得就仿佛上将还在那般。
贺临渊也顺理成章地跟着一起过,他会很认真与精心地安排宴会和礼物,就像其他家庭给父母准备节日庆祝的孩子那般。
上将去世不仅对帝国,对他们家影响也是致命的,四周豺狼虎视眈眈,还要消化家人的缺席,但他们将生活过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般。
没有眼泪,没有难过,他和沈辞也没什么父子温存,他们需要一起支撑起贺家。
一切都很好。
贺临渊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他还是有常识的。
贺临渊转头看时也,挑眉道:“怕了?”
顿了顿,贺临渊语气状似无事与随意,“下次你也可以不来,我会帮你说。”
“没事。”时也顿了顿,叉腰道:“怎么?不让我一起庆祝?排挤我啊?”
时也笑道:“庆祝这事不是人越多越好吗?”
贺临渊定定地看着时也。
四周一片寂静,有风吹过,时也顿了顿,撇头道:“我没经历过你经历的,我的母亲在我有意识之前就死了,我父亲……你可以当他死了,我只有我哥,我不敢想象我哥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怎样,一想我就害怕,所以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感觉。所以……”
时也低头,“就不用在意我,我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陪着。
后来又觉得肉麻,他干嘛和宿敌说这些,莫名其妙,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啊话说回来你的房间在哪里,给我看看!”
时也嘿嘿笑,“是不是和你一样又逼又臭屁?”
时也一开始只是随口找个话题,但说出来后还真的好奇起来了。
贺临渊上前迈了一步,把时也困在自己和身后的柱子之间,挑眉道:“你是想,看一个alpha的房间?”
“不行吗?”时也没察觉到贺临渊的情绪变化,哽着脖子道:“咋啦?!alpha大少爷的房间不给看啊?”
贺临渊低笑,“小狗,你不仅笨,还很迟钝。”
时也总觉得二次标记后贺临渊对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如果硬要说,那就是贺临渊攻击性更强了,就像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因为更加看不顺眼他了?看不顺眼又不能怎么样,毕竟要依赖自己信息素过活的憋屈?毕竟那天标记他可是逼着贺临渊接受自己抑制剂的大萎哥信息素,还咬了人家两口。
贺临渊肯定恨死了,但还不能怪他,时也一想就觉得要爽死。
好家伙,时也冷哼,故意凑钱挑衅道:“狗逼,给不给看啊?”
贺临渊垂眸,“给啊。”
“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