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要和你聊的事,阿渊肯定不让。”沈辞让管家送了茶水进来,食指轻轻敲着桌面道:“阿也来。”
时也谨慎小心地坐好,他知道上将夫人肯定不会害他和贺临渊,但面前的茶水他还是不敢喝。
沈辞也不在意,只是直接开门见山,“你也知道阿渊有信息素崩溃的病,根本原因就是他的信息素过于强悍,身体承受不住。也许是遗传吧,他父亲也有这个病。所以对他而言,信息素是他非常厌恶与抗拒的东西,毕竟他无时无刻都在忍受信息素带来的痛苦。”
时也点头。
“而我接着想和你商量的,是有关一个信息素的实验。”沈辞轻笑,“他也很抗拒我做这个实验,觉得我没必要为了治他的病去大张旗鼓,更别说把你拉进来,让你承担风险。”
沈辞看了眼熟睡的贺临渊,他常年泡在实验室里,对于药物的运用了如指掌,此刻他放倒贺临渊后也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和时也连个地都不换直接商量。
时也想了想道:“如果能治好他的病,其实受一点风险也没事。”
时也不知道贺临渊什么感觉,但他听描述就觉得可怕。
如果他承受一点风险,贺临渊就可以摆脱这个每分每秒都在折磨他的超载,这不是很划算吗?
换做是别人时也听了都觉得可怕,想要尽可能去帮忙,更别提是贺临渊。
听闻,沈辞眼底一片柔和与真挚。
“谢谢你。”
沈辞垂眸笑,“接下来这段话我没告诉过阿渊。如果能治好他的病,不仅是我对上将的交代,还可以为帝国的将来打算。”
时也:“啊?”
沈辞把一份文件递给时也看,“这是实验室近年的观察报告,阿渊是情况严重的,但其实帝国的alpha……精神力都不太稳定。”
“或者说是越来越不稳定,过往也有几个直接崩溃、死亡,我没找到阿渊这样的第二个案例,其余失控的案件都是直接死亡。”
沈辞蹙眉道:“但我断定,alpha信息素的数据越来越跳跃是一个必然的事实。”
时也看着那份数据报告,读到“死亡”几行字时,背脊发寒,忍不住看了眼贺临渊。
沈辞捧着茶杯轻抿道:“所以实验必须做,如果有人能帮忙,我也会不择手段地拉拢。”
时也低声问道:“这些事……为什么您不告诉贺临渊呢?”
沈辞笑了笑,把茶杯放下,“他不愿意我去做实验,我其实也不愿意把他牵扯过多进来,因为他对信息素实在是过于抗拒了,我也不知道原因,也许……”
沈辞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说,怎么说。
片刻,沈辞道:“阿渊不是天生就有信息素紊乱的病,他开始病发,是在当年他和上将一起出去远征回来后,至此他性情大变,对信息素也很厌恶。”
时也下意识问道:“是……上将去世的那一场战役吗?”
说完时也吓得捂住了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在沈辞面前说上将死了这种话。
但沈辞似乎不在意,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寻常道:“是的。”
“那我能怎么帮忙啊?”得知沈辞目的,时也终于敢喝桌上的茶了,时也把人家的名贵好茶炫了几口,问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开机甲我很行,但医药和理论我绝对不行!我以前上课时做小白鼠实验都能失败。”
沈辞忍不住笑,“自然不是让你来做实验,我需要你的帮忙是因为你的信息素。”
嗯?
大萎哥信息素?
沈辞起身,“我房里有采集信息素数据的仪器哦,你要来看看吗?”
“啊,哦……好的?”
……
沈辞的房间被分为两区,里头是私人区域,时也没进去也不知道如何,外头是工作区,摆满了文件与仪器。
风格一如既往地x冷淡。
时也都怀疑贺家是不是都x冷淡了。
沈辞将一个类似头盔的东西给时也戴上,片刻,就见一旁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波纹。
沈辞情绪稍微高昂了一些,“你看,看见了没?这就是你的信息素。”
时也看见屏幕上是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平得像海岸线。
时也眨巴眼道:“它怎么不动?”
“是啊!”沈辞道:“就是因为它不动,所有人的信息素都像心跳,有的人像层层山峦,有的人则是波涛汹涌。阿渊这种的上去就是混乱的波纹,但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
时也心道,是啊,这看着都可以吃席了,像死了似的。
但沈辞却很高兴,“和我想的一样,稳定,不可撼动,如果实验室能够抽取你的信息素作为研究作用,去寻找稳定的频率,也许就能造出能治愈阿渊的药了!”
时也愣住了。
原来他那个万人嫌的信息素……还有这样的功能?
alpha闻了都厌恶得很,但现在他这个信息素居然可以救那些狗alpha。
好家伙。
时也愣愣道:“那我……需要干啥?”
“你不需要做什么哦,只需要来实验室,在实验舱里睡一晚让我们抽取和记录你的信息素就可以了。”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有些粗鲁地打开了。
贺临渊站在一旁,挑眉笑道:“对我还用上药了?”
沈辞垂眸笑,“阿渊身体耐力又比以前更好了。”
现在就醒了。
不过他和时也也说完了。
时也愣愣地看着贺临渊。
啊……
感觉好像被抓包了。
贺临渊上前拽住时也的手腕,带着他往外大步走。
时也吓了一跳,“诶等等……”
贺临渊没回头,“等什么?什么实验你都不用去。”
沈辞也不管贺临渊,只是笑盈盈对时也道:“明晚我会派人去接你。”
贺临渊把人给拽走。
“诶……”走廊上,时也着急道:“你听我说,那个实验不仅仅能帮你,也许还能帮其他a……”
贺临渊停下脚步,“时也。”
“嗯?”
“那些报告即便小爸不对我说,我自己也看过。”贺临渊背对着时也,但声音难得地泄露出几分疲惫,“小爸在我生病后除了节日几乎就没离开过实验室,实验室的辐射不是小事。”
拉不住一个,现在可能还要变成两个,贺临渊觉得有些烦躁。
他已经知晓结果了。
贺临渊脑海中浮现了几帧多少年过去仍旧清晰而栩栩如生的画面。
顿了顿,贺临渊话锋一转道:“时也,你会花费无数的金钱、时间与别人的性命危险去做一个确定无意义的事吗?”
时也瞪眼,“怎么就无意义了?!这……”
贺临渊道:“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岔开。”
“额……”
这,这是逻辑流氓!
又不是同一件事!
时也深吸一口气道:“我只听了上将夫人说的话,也许会片面,我其实对这事也不太理解,那你和我说说你不愿意我去的理由,如果有道理我就听你的。”
贺临渊:“我的理由就是我刚才的问题。
时也叉腰,“那我不听你的。”
贺临渊挑眉,直接拉住时也的手把人拉上飞行器。
“喂……!”
“狗逼,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