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们对视一眼,正想询问,温辞玉就已经取出实习记者证和邀请函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群星网实习记者,杨敏行,这是我的证件和邀请函。”
清润悦耳的嗓音又让两个服务员耳朵微微一[su],她们回过神来,连忙就检查起了邀请函和证件。
邀请函和证件都是没有问题的,温辞玉很快就通过了检查。
只不过在收起证件和邀请函的时候,温辞玉不经意间停住步子,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十分礼貌地问了那两个服务员一句。
“请问,我要采访天丞的顾总,一会是从这边的电梯上三楼么?”
温辞玉太温柔礼貌了,两个服务员丝毫没觉察出问题,立刻就道:“对,就是这边上三楼。”
有一个还顺势笑眯眯加了一句:“直接往左走到头就好了。”
温辞玉面不改[se],微微一笑:“谢谢你。”
等他乘电梯离开,其中一个服务员才意识到什么,皱眉道:“你真是,刚才差点把顾总房号说出来了,万一出什么事,我们又得扣工资。”
另一个服务员不以为意:“你多心了,他都知道顾总在三楼怎么会不知道房间号?再说我也没说具体房间号啊。”
“哎,你还是不够谨慎,下次别提醒了,知道么?”
“行了行了,少废话。”
就在两个服务员低声争执时,温辞玉已经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
他其实并不知道顾淳在哪一层楼,只知道这间酒店的总统套房都集中在三楼和五楼,所以试探着先从最低楼层问了一句。
没想到真的是。
服务员又恰好给了他补充信息——直接往左走到头。
温辞玉走了过去。
浅棕[se]的牛津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在三楼左边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两边紧闭着的一模一样的房门,温辞玉有些犹豫。
不过这犹豫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就果断选中了其中一扇门,走过去,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起时,温辞玉站在门外都能清晰听见。
但他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任何声音或是开门的动静从里面传来。
也许是没人?
温辞玉转身,打算走向对面的房门。
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温辞玉忽然觉得背心莫名一阵发寒——就好像是有一只猛兽在暗中静静窥伺他,随时打算对他伸出利爪……
温辞玉:……
他带着一丝迟疑,又回头朝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几乎在同时,一个十分磁[xing]悦耳的嗓音淡淡透过那扇房门传来。
“谁?”
温辞玉转身的步子骤然停住,一颗心微微悬起。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状态,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语气平和且礼貌地道:“请问是天丞的顾总么?我是群星网的实习记者,今天来是想给您做个简短的单人采访。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回应温辞玉的,是一阵很长的静默。
温辞玉也不催促,就这么垂眼,神[se]安静地立在房门外等待着。
这期间,温辞玉方才那种被野兽窥伺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不过他一点异样的神[se]都没露出来,只静静站在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磁[xing]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
“进来吧。”
·
总统套房的门还有遥控功能,温辞玉进门时,并没有人等在门后。
他关上门走进去时,只遥遥看到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端坐在欧式窗帘前的单人沙发上。
[yin]影投下,看不太清那人的脸,却莫名带出一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来。
等渐渐走得近了,温辞玉才看清这位天丞新总裁的面孔。
男人穿一身笔挺的高定西装,打着藏青[se]的丝绸领带。皮肤是一种如玉的冷白[se],五官十分利落深邃,冷冽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俊美,那一双狭长的眸子更是宛如墨[se]的寒玉。
只是看一眼,便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真是太锋锐漂亮的皮相,男人这张脸就算是放到娱乐圈里也是极为罕见的。
但温辞玉只惊艳了一瞬,就立刻垂下长睫,礼貌地轻声道:“顾总,您好。”
“你说你是什么网的记者?”男人问,嗓音十分平淡。
锐利如鹰的目光却在温辞玉那张清润无瑕的面容上缓缓逡巡。
温辞玉静了片刻,鼓起勇气抬头道:“抱歉顾总。”
男人剑眉轻挑,抬眼看向温辞玉。
四目相对。
过了一会,男人漆黑狭长的眸子里泛起一丝锐利的光:“哦,看来你不是那个什么网的记者了。”
“那你来这——是为了我?”
温辞玉心头微微一紧,面上却十分平静,只当没听出男人话里的暗示之意。
他语气温和地说:“我确实想见顾总,是为了我朋友和贵公司合约的事。”
男人眸中显出一丝意外:“哦?”
温辞玉感受到男人并没有太不耐烦,担心男人开[kou]拒绝,便索[xing]直接将宋琏跟天丞合约纠纷的事情一点点细细讲了出来。
其中,温辞玉恰到好处地省略了公司高层和经纪人一起打压宋琏的事,只说是理念不合加上误会——避免这里面有男人的亲信,点名误伤。
男人听完温辞玉的讲述,沉吟片刻,他没有询问任何关于合约的细节,只问:“违约金是多少?”
温辞玉怔了一瞬,斟酌着回答:“本来只是五十万违约金,但因为对私下接单的定义问题,财务那边给出来的是五百万。”
男人听到这,静了片刻,微微一笑:“五百万,不多,我们可以慢慢谈。”
温辞玉怔住了。
一时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
在温辞玉心头生出一丝庆幸的那一刻,男人话锋忽然轻轻一转。
他剑眉微挑,狭长眸子直直看向面前温辞玉那张清润白皙的脸,目光灼灼,毫不掩饰。
“我有一个条件,必须说在前面。如果你答应,我们就继续往下谈。”
“如果不答应,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些话太过果断,带着一丝上位者特有的凉薄。
转折也来得太快,让温辞玉猝不及防。
这时,再看着面前男人如此锐利强势的眼神,温辞玉一颗心微微沉了下去……
他怎么会不懂男人这里面的意思?
温辞玉的第一反应是要转身离开。
可一想到书中宋琏和秦阳之后的遭遇,温辞玉原本已经想迈出的步子却又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了。
他定在了原地。
男人也不催促温辞玉,只坐在那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就像是一头耐心的雄狮,等待着它美味的猎物自动送上门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辞玉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凉了又热,又转凉。
终于,他很轻很轻地低声问:“顾总有什么条件?”
短暂的静默后。
面前的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开[kou]:“我的条件是——
“你来当我名义上的伴侣,不用发生关系,只在我[ri]后需要你的时候随叫随到即可。”
温辞玉:……
为什么……会是这种条件?
男人觉察出温辞玉的异样,挑眉:“不愿意?”
温辞玉下意识抿紧薄唇。
在男人这样近乎咄咄[bi]人的气势下,温辞玉的自我意识每一秒都在叫嚣着逃离。
可在这极度不情愿和警惕的状态下,温辞玉对害怕的自己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除了男人,他还能找到别的人解决这件事么?
第二个问题,如果不找别人,他能顺利帮宋琏凑齐那五百万违约金么?
第三个问题,他所谓的声誉和面子真的就比秦阳的未来和宋琏的[xing]命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