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车在庄园最前方的一片小别墅区停下,温辞玉也下了车。
又有管家出来迎接。
温辞玉跟在管家身后,踏着雪白如镜面的大理石地砖,只觉得脚底隐隐有些发滑,每一步都要更用力些才能踏稳。
像他现在的状态一样。
如履薄冰。
管家把温辞玉带到一处半封闭的欧式客厅门前就离开了。
温辞玉远远站在门[kou],朝客厅内看去,隔着那长桌上摆着的一束洁白的百合花,他看到一个[shu]悉的修长高大的身影正在低头给窗前的一盆花修剪枝叶。
辜行宴今天穿得是很休闲的衣服,米白[se]的针织衫,同[se]棉质长裤,袖[kou]挽起,露出肌[rou][jing]实的小臂。
他墨[se]额发散散垂下,发丝遮住了他锋锐的眉眼,只隐约能看到一个俊美慵懒的轮廓。
温辞玉静立不动。
终于,辜行宴放下手中的剪子:“怎么不过来?”
温辞玉静了片刻,缓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辜行宴身侧,垂下眼睫,有些拘谨地低声道:“先生。”
辜行宴微微挑眉:“不叫我顾总了?”
温辞玉没想到辜行宴会这么问,一时沉默。
但很快,他又把所有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认真道:“上次认错了先生和顾总,是我的错,实在很抱歉。”
辜行宴听着温辞玉这道歉,静了一瞬,随[kou]道:“还是叫顾总吧,其实也没叫错。”
温辞玉心头诧异,并未注意到辜行宴眸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微妙。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或许,面前这人是顾淳的亲人?这也就能说通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就说动顾淳给他办事了。
不过猜测归猜测,温辞玉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流露出,只说:“好。那我还是叫您顾总——”
话音未落,一只带着薄茧修长骨感的手就探了过来,轻轻撩起温辞玉耳畔碎发,抚上了那细腻如玉的白皙脸颊。
触感[su]麻,微凉。
温辞玉:!
他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退后一步,窘迫道:“顾总!”
辜行宴伸出的手突兀地停在了半空,还保留着抚摸的姿势。
等温辞玉回过神,看到辜行宴的动作,心头狠狠一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大的错事……
他忍不住紧张,正想解释,辜行宴却已经不动声[se]地收回手:“都出汗了,去对面浴室洗个澡吧。”
温辞玉微怔,下意识抬起眼。
四目相对,辜行宴看着温辞玉那双清澈黑润却隐藏着一丝担忧的眸子。
又道:“洗完了来二楼卧室,我等你。”
温辞玉:……
他的脸一霎间变得煞白,却又很快一点点恢复成一种惨淡的平静。
长睫颤了颤,垂下眼,低声说:“好。”
·
温辞玉裹着浴袍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点被蒸汽热出的[chao]红。
他原本冷白如雪的皮肤这会泛着一层淡淡的粉[se],仿佛最上好的芙蓉玉。
额前湿润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jing]致清冷的眉眼。
他不是没想过逃走。
可这庄园太大,离市中心又太远,他即便跑,也跑不了。
而且,辜行宴确实是兑现了承诺。
更何况,如果他这个时候跑,辜行宴会怎样生气?
这类人的雷霆之怒,无论是宋琏还是温辞玉这样的小人物,都承担不起。
所以,他跑不了,也不能跑。
辜行宴说的卧室在二楼尽头,温辞玉走上去的时候,只觉得每一步都十分漫长。
终于,温辞玉看到了端坐在那张两米大床上的辜行宴,辜行宴也正在看他,一张脸俊美张扬,狭长锐利的眸中那深邃汹涌的掠夺[yu]昭然若揭。
温辞玉的步子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不自觉就攥紧了浴袍的一角。
但从辜行宴的视角看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温辞玉走过来时,他先见到一片雪白的浴袍,接着就是那浴袍外比浴袍更加光润洁白的肌肤。
还有那滴着水的墨[se]碎发,以及因为摘掉眼镜,微微蒙着雾气的黑润眸子。
温辞玉的眼睛虽然很大,但其实是偏细长的,柳叶一般,微微上勾。戴着眼镜的时候十分优雅温和,可一摘掉就透出一股莫名勾人的诱惑气息。
水滢滢的,睫毛还很长,又细又黑。
辜行宴喉结微微动了动,嗓音透着一点喑哑。
他说:“过来。”
温辞玉心头狠狠一沉,却只垂着眼,默不作声地走到辜行宴面前。
辜行宴望着近在咫尺的清润面庞,毫不避讳地就再次伸出手轻轻抚了上去。
果然,这次温辞玉只是肌肤紧绷了一下,垂眼抿唇,不再露出那么抗拒的动作。
就这样,辜行宴略带薄茧的指尖在温辞玉腻柔滑的脸颊上恣意又仔细地摩挲了片刻。
然后,辜行宴眸中带着几分欣赏,静静注视着那霜白如玉的肌肤因为他的揉捏和摩挲再次泛起一点点淡红。
温辞玉长睫垂着,轻轻颤动,在雪白肌肤上投下一片疏淡[yin]影。薄唇抿紧。
表情愈发隐忍,却更加勾人采撷了。
忽然——
“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