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你不是铁鹰剑士了。回去想想要调去哪只军队,明日便去报道。”
铁鹰剑士,是秦军精锐中的精锐,要求极高。
需要全身甲胄,手执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腰别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一面牛皮盾牌,总重约在八十余斤。
连续疾行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者,方可为铁鹰剑士。
如此苛刻,还只是身体要求,铁鹰剑士还有数目要求。
十万秦军锐士,身体素质不满八百之数,则尽取之。
超过八百之数,则只取前八百。
成为一个铁鹰剑士,是秦军最大的荣耀。
而现在,本为铁鹰剑士的落被除名,他的荣耀被夺走了。
落的心中屈辱,愤怒,不甘如山洪般爆发。
他不再伪装成那副普通卫士的模样,表现出他的真实情绪。
他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冲嬴成蟜低喝道:“为何!”
嬴成蟜却不想与落多言,摆摆手让落下去,不要再打扰自己。
落珍视铁鹰剑士之名,胜过自身之命,怎肯就这样离去。
他大步向前,冲着嬴成蟜走去,其势如黑熊,似乎要和嬴成蟜讨个说法。
嬴成蟜双眼微眯,手指轻颤两下正要有所动作。
“公子。”帷幔内,青梅叫道。
终是救了青梅一命,不好杀之。
“长安君知我为铁鹰剑士,可知我于楼台之职责?”落走到嬴成蟜身前道。
此子附近,果然有高手保护。
落本来怒火熊熊,但刚才那一瞬间,有一股冰冷无比的杀意锁定了他,让他有种下一秒就要身死的感觉。
虽然那杀意转瞬即逝,却让落的怒意降到最低,让落此时只是质问而不是动手。
若是让落知道那杀意是起于嬴成蟜,此时可能连这句质问也不敢说。
嬴成蟜气不打一处来。
我调铁鹰剑士来楼台,就是保护青梅安危。
青梅差点身死,你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问我?
见嬴成蟜不答,落自问自答:“我虽不知青梅管事于楼台所为何事,但这一年来,不曾有一次忤逆青梅管事,以青梅管事马首是瞻。唯有昨日,落担忧青梅管事安危,私自引导隶妾探望青梅管事。长安君难道是因为我救了青梅管事一命,所以长安君要将我除名?”
嬴成蟜觉得听这个铁鹰剑士的回答,好像总有哪里不对劲。
“你来楼台的职责是什么?”
“服从青梅管事命令。”
命令改了?
嬴成蟜眯起双眼。
“你先出去,除名之事暂且作废。”
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让嬴成蟜改变主意,将二金放在桌案上就要退出。
“金子带走,我送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习惯。”
“多谢长安君。”
落这次却是真的大喜,收下二金拱手离去。
管事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嬴成蟜和女管事二人。
“公子不必猜了,命令是我改的。”青梅声音幽幽得自帷幔后传出。
“铁鹰剑士十万人出八百,各军皆是争抢不休,怎会出现在楼台做一小小卫士,保护楼台管事,这不符合情理。”
“昨日若楼台管事不是青梅,而是个普通女人。在不知晓公子财力情况下,被一众宾客逼到那样处境,就当死,当死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