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精品香烟)_第297章 是生是死,他都认(1 / 2)_吾弟大秦第一纨绔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297章 是生是死,他都认(1 / 2)

“君上说的是‘蟹六跪而二螯’这六个字?”

        “正是如此。”

        “君上以为如何?”

        嬴成蟜犹豫片刻,即便房屋中只有他与荀子两人,还是下意识地以手遮口。

        小声道:“是不是写错了?”

        荀子稍稍错愕,显然是没想到嬴成蟜有这个答复。

        呆了两息便放声大笑,直叫他头上青灰色皂巾来回抖颤,险些脱落。

        嬴成蟜也跟着笑出声来。

        “便是成蟜愚蠢说的不对,荀子也不必如此大反应罢?这也太夸张了些。”

        “卿非是笑君上愚蠢,实是笑君上返璞归真,无拘无束。此问卿问过弟子不下数十,无一人如此言说已。”

        “我若拜你为师,我也不会如此言说,学生哪里敢言老师的不是。”

        “非也。齐君曾赞卿最为老师,卿三任祭酒,天下皆以卿学问最高不会犯错。但果真如此乎?便是孔子至圣都会犯错,卿自然也会。”

        荀子不知道。

        嬴成蟜前世有一种题型叫阅读理解,拿出一篇文章,圈几个句子问表达了什么。

        作者亲自作答和标准答案相差甚远,难以及格,出现阅读自己的文章无法理解其中含义的现象。

        嬴成蟜被这种强行拔高,捏造深意的题型折腾得脑袋大。这导致他思维迥异于时人,想事情不爱往高深去想。

        “此还真就是笔误所致?荀子你这一个笔误,可是让万世之人猜测不知凡几。有人云荀子从未见过螃蟹,所写螃蟹习性长相都是道听途说。有人云荀子爱以螃蟹就酒,但因囊中羞涩,买到的螃蟹都少了双足。”

        自认儒家的老人笑声不休,声音清亮。

        “稷下学宫居于东海之滨,卿怎会未见螃蟹真目?卿便是囊中羞涩,腿脚勤快些亲去海边捉些便是。这番言论想是君上不成熟之想,却假借后世之人,君上如狐般狡诈矣。”

        嬴成蟜笑呵呵地拜别荀子,向外走去。

        “荀子若有闲暇,还是更改《劝学》此文罢,免得让后世之人徒费脑筋。”

        荀子送嬴成蟜出门。

        “文章既成,便顺其自然好了。君上怎知,卿之《劝学》会流传万世。莫非,君上去过其后万世?”

        嬴成蟜自然点头。

        “成蟜便是两千年后的人,学过《劝学》。若按此算,成蟜也算荀子之学生。”

        荀子笑容扩大。

        “此非戏言,卿听甚欢喜。若卿之弟子尽如君上,卿梦面孔子,当能说一句儒家创自你,发自卿也。”

        注视着君上离去,荀子关上房门,吹熄了三盏昏黄蜡烛。

        脱去外衣,取下皂巾,躺在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眠。

        “吾之言若真能流传万世,不为王禁。稷下学宫,想必不会只有一家了罢。秦王不以子民为人,秦律残酷。只行法而不授德,终是一场镜花水月。劝天下学,有教无类,方能成大国。君上,此事,你能做到,否……”

        老人没有应嬴成蟜之言改《劝学》,是因为老人就是故意写错的,老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笔误不是吗?

        身居东海之滨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道螃蟹究竟什么模样?

        如果真是笔误错写,那老人当即就能改“六”为“八”,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人之所以在《劝学》里面写下“蟹六跪而二螯”。是为了让读此篇之人知晓,他这个学问极高的人也会犯错,他也要学习。

        每个看到此处错误的人都可以来到其面前,指出其错误,让其知错,让其益学。

        荀子望读书之人知晓,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学习没有止境,永没有学完知世事之日。

        荀子在《劝学》开篇第一句话就点明主旨。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荀子和孟子很对不对付,一个提出性恶论,一个提出性善论。

        但在学习这方面,两人的观点是一致的。

        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这句话表面在说人的问题在于喜欢去做别人老师。

        实际上说的是修身大忌是骄傲自满,而好为人师就是一种自满行为。

        因为总喜欢当别人老师,就意味着觉得自己学问已经够多。

        这种思想,行为,妨碍着德操,学问的进一步提升。

        荀子曰:“学不可以已。”

        行出荀子居所的嬴成蟜走到另一处屋舍,站在外面,看着窗纱外露的通明灯火,止步不前。

        “君上站了半天,何不入内一叙?”

        屋内主人高声唤道,却未打开门扉,像荀子一样将嬴成蟜迎入屋内。

        嬴成蟜默然片刻。

        “随便走走,打扰了王公休息,还望见谅。明日离开咸阳,王公早起可要仆役收拾一二,与成蟜同乘一辆马车。”

        转身离去,再不犹豫。

        屋内也再没有声音传出,但其内烛光一直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咸阳城内,今夜灯火通明的不止鬼谷子一间屋舍。

        王绾府上,资历极高的老丞相穿戴整齐,身上是上朝的朝服。

        门外,牛车也早已备好。

        年轻时王绾对牛车嗤之以鼻,认为这就是贪于享乐之人才会坐的物事,求慢图稳。

        老秦人就应该坐马车一路疾行,势如破竹。

        而到了如今这个年岁,适应不了颠簸的老丞相却是爱上了当初最看不上眼的牛车,出行若无急事必然舍马取牛。

        老丞相在厅堂内扶着门框,看着驭手一手持着鞭子坐在牛车前梁上,看着大青牛尾巴一甩一甩地。

        几次想要出门,却终是没有迈开脚。

        “陛下定还没睡,是在等绾乎?绾入宫面圣,要说何话呢?”

        老丞相自言自语,说着除了自己,和那虚无缥缈天地神鬼,再无他人能听到的言语。

        仰着头看了看天空,月亮不甚明亮,繁星点点照耀。

        老丞相想着那个在蜡祭时候,要天来讨伐他的狂人,血管中早就冷却的热血限时回归,让他不禁想要问问这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