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无所谓道:
“叫不得就叫不得呗,我觉得长安君三个字比较好听。”
老人策马离去,转头时很是拗口地道:
“多谢长安君赐功!”
…………
邯郸之战。
李牧用兵如神,兼有守方地势之利,赵国亡国在即又有哀兵之势,再有秦赵血海深仇。
秦国战神王翦不仅久攻不下,还在一次大战中折了副将恒齮。
秦王嬴政,遣老将蒙骜,王齮自小路支援,势必要拿下赵国,嬴成蟜悄然携数个门客随同。
“长安君为主将,骜与王齮这鸟人为副将!”
同为老将的王齮目瞪口呆,看着老战友蒙骜将虎符送到嬴成蟜手上。
他立刻反对,被蒙骜骂着打着,最后反对无效。
嬴成蟜没有推辞,拿着虎符不着急出兵,先是找了郊外训了七天兵,然后才奔赴战场。
主将当先锋!
这是王齮,蒙骜两个饱经沙场的老将没有见过的战争方式。他们没看出嬴成蟜没有什么用兵之道,就是一个字——莽。
每战,必当先!
身穿银白甲胄,极其鲜明的嬴成蟜在前方冲锋,只要看到那善良的银甲,后面这些秦军便如同吃了大力丸一样嗷嗷叫着冲锋陷阵。
从来没有过任何一种打仗方法,是主将不在后方派兵布阵,跑最前方迎着箭雨冲锋的,好战的秦国也没有过这样将领。
虽然将军的甲胄好像不太一样——那头盔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没有,眼睛处安的是一块琉璃。但将军甲胄有些与众不同完全可以接受,秦军爵位不同吃的食物还不一样呢。
虽然将军身边一直有数百位高手保护,邻近两个用剑的更是所向睥睨,能保护将军把对面军阵凿个对穿。但哪个将军没有亲卫啊?这算事?
嬴成蟜也不攻城。
就是拦截,追杀,打伏击,切断城池之间联络,把邯郸变作一个孤城。
身穿清一色黝黑甲胄,胯下是马鞍,脚上踩着马镫,战马蹄上镶嵌马蹄铁的这些兵士,跟着不怕死的年轻主将,愣是将赵国引以为傲的骑兵打懵逼了。
次次都是歼灭战,不让一个活口走出去,那都不是一个猛字能形容的!
数日后,李牧死,邯郸破。
当那相传死亡的赵武安君,沉迷寡言地跟在嬴成蟜身后的时候。
亲手把虎符给了嬴成蟜的蒙骜沉默了半晌:
“长安君,骜要防着你了。”
嬴成蟜哈哈大笑,用力拍打着蒙骜仍旧坚实的臂膀。
“老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罢!”
…………
推开门,嬴成蟜脸色苍白,双眼红彤彤,咧嘴一笑。
“老小子走了,他没防住我。”
蒙恬,蒙毅从嬴成蟜两边冲进房内,压抑着的哭声流出屋外。
“得冠军侯,阿父死而无憾。”
蒙武从嬴成蟜身边走进屋内,轻声道。
其细君赵素,上前抱住嬴成蟜。
“没事的,没事的……”
冠军侯这个名号还没有传遍咸阳城,冠军侯病去。
…………
沛县。
这里的道路两边都是小吃摊贩,大多都是贩卖狗肉的。香喷喷的狗肉混杂着酒水,深受不少豪迈之人的喜欢。
正在其中一个路边摊子,和徒弟吃着狗肉的鬼谷子愣了一下,五指掐动。
老徒弟眨巴眨巴眼,放下手中的大骨头。
“师傅,发生什么事了嘛?找到赤帝了?”
“无事,吃饭。”
鬼谷子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又一个时代过去了,君上,你要加快了。]
“两位老丈,可愿意多一人饮酒啊?”
一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坐在鬼谷子身边,惊奇地看了看鬼谷子面貌,顺手拿起桌上酒碗倒上一碗酒。
自斟自饮。
“哪里来的竖子!”
老徒弟眼睛一竖,劈手便夺。
来人手腕一转,轻松便躲过了老徒弟不那么凌厉的攻势,依旧是将这一碗美酒稳稳送入口中。
反手扣住老徒弟手腕,来人笑道:
“老丈年岁已高,脾气也是高,一碗酒而已,那么小气作甚?”
松开手,轻轻揉捏老徒弟手腕,以内力活动此处气血使其不形成淤堵。
“这诊金就不管老丈要了!”
来人这次拿起酒坛,连酒碗都不用了,端起来就往口中倾倒,一点也不客气。
老徒弟正要发火,手腕却被师傅按住,扭头一看。
神机妙算的师傅看着来人,满眼意外之色。
“师傅,你认识?”
老徒弟试探道。
他的师傅活了数百年,认识的人从三岁孩童到耄耋老人,什么年岁都有。
“慢些喝,酒管够。”
鬼谷子道。
来人鲸吞牛饮,一坛子酒竟然一口气便喝完了。
听到鬼谷子说话,一边伸手去拿盘子中的狗肉,一边嘴上道:
“这位老丈大气,有酒无肉终究不美,既然给了酒,那让些肉给我也是理所应当。”
话没说完,已是拿着一块骨头啃了起来。
老徒弟眼露愤愤之色,但见师傅没有说话,便收敛脾气,不善地盯着这个不请自来,又喝酒,又吃肉,还打伤他的无赖。
“此言有理。”
鬼谷子笑眯眯,高声嚷道:
“再来三斤肉。”
来人眼露意外,到嘴的狗肉却是不吃了,略显警惕地看着鬼谷子。
“老丈如此好心?可是认出了吾之身份?”
鬼谷子兴趣更浓。
“哦?你倒是说说,你有何身份啊?”
来人拍了拍手,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傲然道:
“好叫老丈知晓,吾乃当今流落在民间的嬴氏一族,当今陛下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