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次都会戴套,但滚完后床单难免会湿,所以两人床单被罩换得挺勤。
至于谁来洗床单被罩,毋庸置疑是陆平洲,要不是他,两人哪需要这么勤换被单,半个月一次就很爱干净了。
陆平洲洗刷刷时,程蔓也没闲着,进厨房把排骨腌了,鱼则拿到外面杀掉,再剖开取出里面的东西,顺便刮掉鱼鳞。
夫妻俩忙到十点左右,谢子明提着酒和点心上门了。陆平洲见了说他太见外,人来就行了,提什么东西啊。谢子明一听就说: “那我吃完饭把东西提回去。”
陆平洲伸手拿过东西,呵呵道: “都到我手里了想拿回去,想得美。”谢子明沉思片刻说: “看来我中午得多吃点,不然没法回本。”
"行啊,中午吃白菜馒头,份量管够。"
程蔓在旁边听着,觉得这两人真是幼稚鬼,拍了下陆平洲肩膀道: “你别听平洲瞎说,知道你要来吃饭,平洲天没亮就起床去了[rou]站,中午吃排骨溜肥肠,没到白菜馒头的地步。"
谢子明一脸感动: “就知道老陆对我好。”
陆平洲要吐了,没好气地说: “表情别那么恶心成不?”
谢子明扭头跟程蔓告状: "小程管管你们家老陆,说话忒不中听。"程蔓又瞪陆平洲一眼,说道:“老谢怎么说都是上门做客的,你让一让。”“听到没有?"谢子明拿着[ji]毛当令箭, "你媳妇让你让一让我。”
笑闹间,三人进了客饭厅,谢子明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坐下道:“还是弟妹会收拾,客厅布置得真好。"
程蔓站在斗柜前泡茶,闻言说道:“卫生主要是他在打扫。”
"你们家干净是一方面,布置也是真的好,"谢子明这会倒是正经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几分羡慕, "很有家的感觉。"
陆平洲听出羡慕,说道: "羡慕?让你媳妇过来呗。"
谢子明抿唇,起身从程蔓手里接过搪瓷杯,端在手上吹了[kou]道:“我媳妇今年确实会来临江。”
陆平洲在谢子明后面接过搪瓷杯,并顺势往旁边让了让,留出位置给程蔓坐。听到这话,他眼里掠过一丝意外,笑道: “那感情好,以后你终于不用彻夜孤枕难眠了。”
谢子明神[se]却不见开怀,喝了[kou]茶水觉得烫,靠在沙发背上,捧着茶杯继续道:“但她没答应过来住。”
陆平洲纳闷问: “来临江不住家属院,她准备住哪?”
"她考上大学了,临江大学,”谢子明说着看向程蔓, "听说嫂子也收到了临江大学的录取通知?"
“嗯,年前收到的。”程蔓也很意外, "我跟她以后不是能成为校友?"
谢子明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她是我来之前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今年过年,谢子明回了趟家,待了将近半个月,前两天才回到临江。
程蔓面露疑惑: "你们怎么没一起来?"
谢子明顿住,眼里笑意渐渐消失,最后勉强扯了个笑容说: “她有些东西要收拾,过几天来。”
程蔓想她大老远过来,能带的无非是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几个小时就能收拾完,哪至于耽搁几天?
再想到谢子明刚才说她没答应过来住,程蔓不由猜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不过对谢子明的个人情况,程蔓了解得并不是很清楚看,不太好下定论,史不知道是该安慰他,
还是该转移话题,便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陆平洲分配到临江这边驻地第一年,就跟谢子明认识了,他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但这些年关系一直很好。
谢子明的婚姻情况,他知道得比程蔓多一点。
但也就一点点,限于谢子明对她是一见钟情,并迅速展开追求。当时对方面临困境,才迫不得已跟他结婚。
婚后两人之间的
关系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剃头担子一头热。
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谢子明主动,她没来部队看过他,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他写信回去总是长篇大论,她回信总是薄薄一张。
陆平洲看在眼里,说实话,他对谢子明的妻子印象不太好。
虽然谢子明当时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但将她[bi]入困境的不是他,甚至他是拉她出火坑的那个人,而且结婚是她自己点头答应的。
陆平洲觉得,婚姻不是儿戏,既然她点了头,婚后就应该好好跟他相处,这样若即若离,只会耽误谢子明一辈子。
偏谢子明这家伙平时[jing]明得很,到感情上就昏了头,自己在这痛苦难过,却一个字不敢跟人说。怂!
程蔓怕话没说好戳中谢子明的伤[kou],陆平洲却没那么多顾忌,直接问道: “她又要来临江读大学,又不肯住到家属院来,她怎么想的?"
谢子明辩解道: “她只是不想麻烦你。”
“你要搞清楚,你们是夫妻,不是普通朋友,更不是陌生人!夫妻之间哪有麻烦不麻烦,”陆平洲指着程蔓说, "你问我媳妇,她跟我住一起,指使我干活,觉得不好意思过吗?"
程蔓觉得用词不太对,说得好像她脸皮多厚一样,但现在不是挑刺的时候,说道: “你是我丈夫,我指使你干活干嘛要不好意思?"
“听到没有?”陆平洲伸手揽过程蔓肩膀,说道, “我们是夫妻,所以我们觉得住在一起天经地义,相处过程中,做事多的不会觉得自己吃亏,做事少的不会不好意思。老谢,你自己琢磨,你觉得你跟你媳妇之间是正常夫妻相处模式吗?"
谢子明哑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平洲也不催,只继续问: “以你们现在的相处模式,你觉得你们的婚姻还能持续多久?又或者说,你想跟她长长久久过下去吗?"
谢子明面露苦涩:"老陆,我们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当初我喜欢蔓蔓,却畏首畏尾迟迟不敢行动,你是怎么劝我的?你说让我主动点,否则蹉跎下去,再过三年我跟她都[shu]悉不起来,三年后,说不定她已经跟别人结婚。"
陆平洲这个说的人不觉得,程蔓这个旁听的人却很
惊讶。
她早知道陆平洲对她是一见钟情,但她从不知道在相亲之前,他有畏首畏尾不敢行动的时候。回忆起相亲时他说的话做的事,感觉挺积极主动的啊。
程蔓思考时,陆平洲继续说道:“当初你劝我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怎么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却怂了?"
谢子明依然靠着沙发背,但姿势不像刚才那样板正,背部微弯,看起来有些颓丧。
程蔓回过神,扯了扯陆平洲衣袖,示意他说话克制点。
陆平洲明白他的意思,缓和语气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怂,你怕嘛,怕把人[bi]太狠,连一段婚姻关系都维持不住。可难道你继续这么踌躇不前下去,这段婚姻就能维持下去吗?老谢,你们不是结婚
一两年,今年是第十年,这么怂下去,难道你想下一个十年,依然让她觉得,住过来是在麻烦你吗?"
陆平洲问完,不等谢子明回答便继续说:"不,可能等不到下一个十年,临江大学有那么多新生,未来四年里,谁知道她会不会爱上另外一个人?"
谢子明握着搪瓷杯柄的手突然握紧,关节透出淡淡青[se]。
陆平洲看在眼中,继续劝道: “当初你劝我主动,现在我也想用这些话来劝劝你,继续蹉跎下去,你得到的也只会是跟她渐行渐远,难道你真想十年后,她嫁给别人,生别人的孩子?"
谢子明想,她才不会嫁给别人,至于渐行渐远,他们哪里近过?
谢子明苦笑道: “你说的话我都明白,这次回来前,我也跟她谈过,希望她能办理随军,住到家属院来,这样我们能多点相处时间,但她没有答应。"
"她没有答应,你就没再提了?"
其实陆平洲觉得,既然十年都捂不热一颗心,不如早点结束这段感情。但听谢子明这话的意思,他肯定没办法轻易放下。
而且换位思考,如果他是谢子明,求而不得的对象是程蔓,他也可能不会轻易放弃。所以他没有劝谢子明放弃,想帮他出出主意。谢子明叹气: “我没敢再提。”
陆平洲唇角微[chou],想笑话他怂,却又忍住了: “你要是想跟她好好过[ri]子,我告诉你,脸皮厚点,跟她磨,她一次不答应,你就提两次,两次不答应,你就卖惨,把自己说
得可怜点,要是还不行……"
"还不行怎么样?"
“我建议你放弃,要么拖着等她提离婚,要么狠下心早点了断,自己提出离婚,”陆平洲说道,“我不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如果十年都换不来她一次心软……”
陆平洲没往下说,但懂的都懂。谢子明拧着眉,低头陷入沉思。
陆平洲没再劝,抬手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 “我去做饭。”程蔓觉得谢子明可能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会,连忙起身跟上,进厨房给陆平洲打下手。
中午吃饭时,三人默契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陆平洲和谢子明聊的基本是工作,偶尔程蔓[cha]话,也会说些家属院里的事。
这顿饭总体氛围还行,吃完后谢子明没有多留,吃完饭后水果就准备离开。
程蔓想到他说酸豇豆味道不错,回去时把从家里拿过来的酸豇豆分了一罐给他,谢子明喜不自胜,一个劲说她比陆平洲大方,顺势告状: “你们刚处对象那会,他带回来的糕点,他连一块绿豆糕都不肯分给我,我都拿起来了,他居然都要抢走!"
陆平洲没想到他会翻旧账,没好气地问:“其他糕点你没吃?”
“吃了,但就一块,"谢子明非常坦然, "而且我到现在都对你不肯分给吃的绿豆糕念念不忘。"
陆平洲觉得他就是欠的,并毫不留情将他赶出家门。
程蔓不好意思,将谢子明送到院门[kou],他挥挥手说:“我知道路怎么走,不用送了,弟妹你回去吧,不然老陆该在心里骂我了。"
谢子明说着转身,朝天伸手,摆动着离开。
回到家,陆平洲正在收拾客厅,他听到了谢子明的话,说道: “你别听老谢瞎说。”
程蔓坐到凳子上,双腿分开,双手撑在前面,仰头笑盈盈地看着陆平洲: “他瞎说了什么?你分他绿豆糕了?"
那倒没有。
程蔓继续问: "你为什么不分他绿豆糕?你没分他的绿豆糕,是我们相亲那次买的吗?"
陆平洲停住收拾碗筷的动作: “你今天问题很多?”
"对啊,我现在问题超级超级超级多哦!”
程蔓点头承认,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陆平洲, “我不但好奇绿豆糕,还想知道我们相亲之前你是不是真的很犹豫,如果没有谢同志劝你,你会一直犹豫下去吗?"
她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陆平洲只好放下手头的事,说道: “绿豆糕是我们相亲那次买的,他劝我之前我的确有点犹豫,但并不是犹豫要不要追求你,而是担心我的追求太过突兀,吓到你。所以我不会一直犹豫下去,当我们再[shu]悉一点,我应该会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电影。"
听着陆平洲的回答,程蔓觉得好神奇,她知道他对她是一见钟情,她对他也是。但她并不知道在她犹豫是否要主动约他时,他也在为此辗转反侧。
程蔓身体前倾,脸贴着他肌[rou]紧实的腹部,抱住他的腰说: “陆平洲你知道吗?就算你当时没有主动,我也不会在三年内嫁给别人。"
或许就像他说的,等他们再[shu]悉一点,她会鼓起勇气跟他告白。也或许他们会错过,但那样的话,她应该会先专注学业,而不会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
当然,她心里很庆幸,他们都是幸运的人,身边有人推动,有人撮合,所以早早走到了一起,没有[lang]费光[yin]。
感受到陆平洲的手抚摸过头顶,程蔓毫无预兆地仰起头: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肯分绿豆糕给谢子明?"
因为她吃过绿豆糕,所以舍不得分给他、
但陆平洲不想说,于是他转移话题道: "你今天的问题真的很多。"
程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