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离开的契机是在她生父严会计的身上。
严会计是从一个小县城小村子里出来的,他父母虽然早在他中专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出了意外,人没了,但他不是没有亲人,是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大姐,虽然俩人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或许是因为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孩子,严大姑和严会计的年纪差的还有大。
所以这姐弟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一直到严大姑嫁了人,严会计考上了孟市的中专,不到两年严家父母因为意外过世,因为距离的关系。
姐弟俩这才渐渐断了联系。
严大姑嫁的婆家也比较远,她自己[ri]子过得也苦,父母过世后,她压根就没有那个[jing]力去关注一个远在异乡的弟弟,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弟弟的境况。
还是严大姑和丈夫的[ri]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离了婚,她自己没地方去,回了老家,从村支书的嘴里知道,弟弟已经没了的消息。
而这个时候,
距离严会计过世已经过去五年时间,许瑶也已经八岁了。
从村支书的嘴里,严大姑知道弟弟还留下一个闺女,想到那是弟弟唯一的骨血,自己如今离了婚,也是一个人,倒不如养了侄女,她未来也能有个依靠。
便千里迢迢来了孟市,不过许家因为许父工作调动的关系,搬了家,严大姑可是费了不少劲,才找过来的。。
只是许父和许母因为严家的房子已经被他们给卖了,再加上许父虽然也有自己的一些小私心,不过他的[xing]格确实不错,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严会计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听到严大姑说要带孩子回乡下,他想着乡下的条件哪比得上市里,不愿意让许瑶跟着回去。
怕她在乡下受苦,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ri]子过得也是极苦的。
而严大姑的[xing]子虽然泼辣,但孤身一人过来,心里本就有些怯,再加上许父是个能说会道的,又压根就没告诉许瑶这个消息。
严大姑被许父一忽悠,再加上她自己也想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一个外乡人,也干不过许父本地人。
所以,
她最后一个人回去了。
一直到许瑶的身世被戳穿,她想要知道亲生爸妈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找回大枣村,和严大姑见了面,才从知道。
原来严大姑曾经去找过自己,还想带她离开。
不过许父和许母不肯罢了。
“小四,别傻愣愣的站在房门[kou]了。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过来帮我抬一下饭桌。”许秀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房门[kou]发愣的阿瑶,开[kou]喊道。
阿瑶:“知道了。”说这话的同时,也抬脚走了过去。
许秀是家里的老大,没少被叮嘱要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养成了她爱[cao]心的[xing]子。见素[ri]里[kou]齿伶俐的妹妹,今天竟然格外的沉默,便开[kou]说:“小四,你今天是咋了?也不说话,又被妈给骂了?你也别难受,咱妈的[xing]子你还不了解,刀子嘴豆腐心,她也就是嘴上念叨了一下,这心肠其实可软了。你也是,别有事没事就顶撞咱妈,你这样,不是找骂吗?”
听着许秀絮絮叨叨的话,阿瑶没吭声。
刀子嘴豆腐心,但那张刀子嘴说出来的话,也是真的难听。
“小四,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许秀看着不吭声的妹妹,她正是爱说教人的年纪,见许瑶有些跑神,表情一正,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严肃了起来。
阿瑶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她对许秀并没什么不好的印象,她除了爱说教了一些,她算是许家几个孩子里最有良心的一个。
遗嘱闹开的时候,许秀曾经表示,老家房子的拆迁,不用算她的。只是她愿意不要,但许大姐夫却不肯了,许秀的话才说完,他立刻就开[kou]表示,许秀也是许家的孩子,先前老爷子病重的时候,许秀出钱又出力,这家里的房子,于情于理都有许秀一份。
许秀拗不过丈夫,再加上她家里两个儿子,压力也有些大,被丈夫一呛白,也就不说了。
“真是正事不干,吃饭倒是积极。放了学,回来晚不说,回了家,就是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进厨房帮帮我。我这一个人忙活一大家子的饭菜,我容易吗?你倒是好,就坐在这里等着吃呢?真是一点眼力界都没有,还不快点把你二哥三哥还要五弟喊回来吃饭。”许母端着慢慢一托盘的馒头出来,看着已经坐下来的阿瑶,白了一眼,没好气的开[kou]说道。
阿瑶看了许母一眼,她此时说话时候的神态和语气,同三十年后并没什么差别,即便是有求于人,也总是带着一柜子不容拒绝的姿态。
真是让人不快。
垂下眼眸,阿瑶如是的想到。
她的这个养母,不算是坏人,为人斤斤计较,私心也重,人还偏心。最爱的便是她年过三十才生下的一对龙凤胎,许凤和许建龙。
这是龙凤胎,寓意吉祥好,又是赶在计划生育严查之前生下来。
且他们一出生,许父那边就传来了涨工资的好消息,这让许母认定这俩孩子有福气,自是疼爱非常。
而偏心这种事,偏着偏着就养成了习惯。
不见在争夺房产的时候,许母纵然再是哭的老泪纵横,但话里话外也都是向着许建龙,甚至最开始的时候许母是起了心思,要把老房子直接给许建龙的。除了这个之外,她还打过,让上头的几个哥姐,一人拿出两万块,给许建龙办婚礼。
只是许家的几个孩子,[ri]子也都过得一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愿意拿出两万给许建龙办婚礼,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