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上天不想让袁太尉说话,想了想,算了,还是继续看热闹吧。
再生稻就像是免死金牌,用一张少一张,还是留着当底牌。
思考过后,袁太尉理所应当的开始看热闹,反正只要不烧到自己身上都是热闹。
崔家老太爷死的真不是时候,崔祭酒很是悲伤,真的是痛哭流涕。
崔家也想避世,躲避战乱和乱世,保存实力在新朝才能一举拿下。
但是现在又不想走了,主要是其他的世家都安安稳稳,也没有要走的样子。
本来崔家的老太爷就是用人参药等名贵药材吊着命,只要稍微断几天,那真是能够预想到的说走就走。
简直就是比阎王爷催命都厉害,也幸亏是世家有家底才能给老人吊着命。
灾民涌进时,袁太尉请辞就像是一个预兆,直接就被文离帝拒绝了。
崔祭酒就有点想多了,当时就给瘫痪在床的崔家老太爷停了补身的吊命药。
只是停了这么几天,后面再想补救就补救不了了。
局势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灾民和瘟疫就被打消下去了。
至于真实情况,当然是国泰民安,文离帝吉人自有天相。
具体的事情,好多地方官员不上报,京城的官员们也不追究,主要表现的就是一个眼瞎。
明明当时看着大宣朝摇摇欲坠,怎么现在好像就在这摇摇欲坠的基础上架了一个木棍,略微的又能支撑一段时间。
大宣朝竟然还有回光返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令人想象不到的发展。
崔祭酒当然不想回老家守孝,但是又不能不上报老太爷的喜葬。
不过内心当中还抱有着一丝丝奢望,袁太尉想离开,文离帝说什么都不让离开,十分强硬的不允许袁家人出京城。
万一文离帝十分看重自己
按律法官员都应是孝子,为父母守孝三年。
但也有例外情况,君命在前,如果皇帝下令夺情,崔祭酒完全不用手下三年还可以当官,甚至名声会更加响亮。
毕竟能被皇帝所夺情的官员,都是朝堂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或者是实权者,朝堂根本离不开。
崔祭酒在地上悲伤的喊道“臣不能再为皇上效劳,自古忠孝难两全”
本以为这样的哭诉,掏心掏肺的话,能够激起文离帝的感激之情。
“既然崔祭酒如此有孝心,朕就允了,好好的在家守孝,千万别多心,也别多想朝廷的事,好好的在老家待着”
文离帝简直不要太好说话,官员说请辞就请辞,他无所谓了。
文离帝最讨厌别人动用小心思,在自己身上耍小聪明。
就算是历代君王和官员约定俗成的规定,文离帝该拒绝就拒绝。
袁太尉等人内心吆喝玩儿砸了吧
崔祭酒身子都僵硬了,没办法,只能继续往下演了。
“谢陛下恩典,臣不胜感激。”
崔祭酒咬着牙,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他可不想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离帝说了一声,环顾四周,无任何官员说话,甩袖而去。
年纪轻轻的皇帝,大胆的怼了朝廷官员,内心中很是舒爽啊,做了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瑞雪兆丰年,京城的冬天越发的寒冷。
寒冷也是一种灾难,雪也是能冻死很多人的灾难。
粮食,取暖的柴火,取暖的衣服,房子哪一项出了问题,老百姓都过不去这个年。
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是真苦,每一个寒冷的冬天能够平稳的度过,都算是万分庆幸。
老百姓的苦,当官的人根本不了解,甚至他们都想象不到,到底有多苦。
底层的百姓的日子都比不上普通的仆人,至少普通的仆人能活着。
袁府,根本不用担心取暖问题。
书房点燃着银丝碳,还熏着香,一进屋子都能感觉到热气。
大少爷袁泽兰正在写信,同时让管家准备了年礼,
主要是父亲也不靠谱,只能在心中暗自的劝说自己好事多磨。
就在袁泽兰写信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大少爷,不好了,四少爷闯祸了闯大祸了”
老袁管家着急忙慌的赶来,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此事实在是太羞耻了。
袁泽兰看着信纸上一滴墨,都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张纸算是白费了。
“老四又怎么了”袁泽兰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如此大惊小怪。
“哎吆,大少爷你是不知道四少爷出去好多天都没回家,原来在满香楼里呆了半个月的时间,现在被满香楼的老鸨派人来要银子了
不仅大张旗鼓的要银子,四少爷更是因为现在都去了医馆,简直就像是色鬼上了身似的”
老袁管家一脸悲愤的说道,袁家的名声啊,被毁的不轻啊。
老袁管家对于袁家的感情很重,见不得有侮辱袁家的人。
袁泽兰无语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掐着鼻子去给老四擦屁股。
他现在都想一脚蹬死四庶子袁辰,真是不长进的东西。
只能让老管家拿着银票,去满香楼赎人,还要去医馆里将人带回来。
袁泽兰真是烦死了,他爹怎么就不多生几个好点儿的兄弟。
老四袁辰一直不服气,一直在待遇方面想要跟老二袁泽竹相提并论。
真是不知好歹,分不清自己的档次,不聪明的人都不配活着,赶紧送走送走,通通送走
袁泽兰烦死老四袁辰了,没做过什么好事一直瞎蹦。
等夜晚,袁太尉回家之后,本来开开心心看别人家的热闹,没想到有一天吃瓜吃到自己家。
果然做人不要太猖狂,人在做,天在看,直接报应到自己家。
袁太尉生气了,吩咐老袁管家“将孽畜,赶到祠堂,先跪上三天三夜,不许有人给他吃喝”
“什么时候脑子里的水空干净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老袁管家想想那双眼发黑,身体都被掏空的四少爷袁辰,跪上三天三夜还不让吃喝,这是要治死他的样子。
“四少爷身体抱恙”老袁管家不得不提醒道。
“那就让他死,死不了的话,幽州边疆,老三能活他也能活”
袁太尉很生气的说道,他不允许有人忤逆他的决定。
老袁管家赶紧点头,下去办事儿了。
等四少爷袁辰清醒过后,已经躺在了阴冷的祠堂,又冷又饿却不敢言语,因为照看他的人已经将情况并报给了袁太尉。
“父亲大人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我可不想去边疆啊,那里有野人,还时常有匈奴侵犯”
袁辰是真哭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似乎很有悔改之意。
却无人敢开祠堂之门,一切都要等袁太尉不生气了。
三日之后,四庶子袁辰已经奄奄一息了,随后就被藏进马车里,被人护送着去更加寒冷的东北了。
人的性命说脆弱很脆弱,说顽强也很顽强。
四庶子袁辰愣是挺到了东北,甚至伤势也养好了。
从此就安稳下来了,也没有写信,吵着闹着要回京城。
袁太尉等知道放走一个猪队友,到底有多坑爹时,袁家已遭受大劫。
南郡府,大元县是非常的热闹,越临近过年越热闹。
大元县的一些小村子,还有村民们都能感受到不同的气息。
大元县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的商队。
四个家族派出去的商队,陆陆续续的返回,一个商队都满载而归。
本来老牌的三大家族方家、万家、南家,虽说经商却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完全抛弃耕读之路。
金家是专业的经商世家,代代相传的经商的秘诀。
首先先是带着盐票,拿这银子换了大批一大批的咸盐。
沿路卖盐,实在是太没有低级了。
做生意就应该不空车,南货北卖唉,北货南卖,这才是赚钱之道。
因为永远是低收高出,利润翻倍,这才能够让商队能够存活。
这一路上山高路远,可能会遇到非常多的危险,赶路难,只是其中的一方面。
所以一个强大的商队,一个成熟的进货之路都是商队老人心中的秘密。
这也是红袖管事为何要蹭别人家商路的原因。
主要就是自己开辟新的商路太难了,不知有没有危险,但是蹭别人家成熟的商路,只要记下来路就可以了。
卖盐实在是太轻松赚钱的一条路了,就没有比盐更受欢迎的商品。
抬多高的价格都有人买,甚至有人买了就是为了囤着,反正盐又放不坏。
这导致商队的盐刚到手还没走到目的地呢,就卖的差不多,赚钱真是太轻松了。
五个商队的带头人,那都是家族最信任的人,想想平时卖货的艰难都掬一把泪。
世人说商人奸诈,也说的没错,就算是长期送货的店铺都有可能故意的压价,不仅压价商队的货,卖出去的时候还要提高价格,赚当地老百姓一笔。
像南郡府真的有好东西,只不过卖不上价,或者是卖上价了,也只能在很少的上等圈子流行。
最主要的是人们就不相信南郡府能有什么好东西,在所有人的心中南郡府就是个穷乡僻壤。
商队带头人是最有感触,每次卖货这么简单
尤其是金家的带队人简直想要痛哭流涕了,金家为了能够卖好货,都磨练出了一副好性子。
就是迎面不打笑脸人,对人说话客客气气的以和为贵,以和生财。
这也就是很多人看金家不顺眼的原因,世人就觉得太没骨气了,这就是商人卑躬屈膝。
但是有一些商人呢,对贵人卑躬屈膝只求卖货,面对老百姓又可以肆意的欺诈,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这就是为什么非常多的读书人贬低商人的原因。
而金家发现这次出来卖盐,享受不一样的待遇,又将得到的银子换成了北方的特产。
而袁家商队则是买了大量的铁,据说是要制作农具。当然也不是全部买了铁,还要买其他的商品。
商队突然的外出,又在年前赶回大元县,带回来了的很多其他地方特产。
比如来自江南的各种丝绸,颜色亮丽,还有来自北方的瓷器,柔软如脂,其他地方的好东西真的是太多了。
大元县,县城很小,有钱人也不多。
但是南郡府就算再穷也是府城,总有那么一批富裕的人。
过年了,就连最穷的老百姓家里,都要狠下心来去割二斤肉。
稍微有点余钱的老百姓,那真是做新衣,做新鞋,过年吃的祭祖的食物可不能差呀
大元县只是在南郡府出名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货,让南郡府商人看来看货买货。
有点余钱的老百姓们也纷纷掏钱去买点那稀罕的货物。
尤其是在布铺,还兼卖着各种绣线,乌泱乌泱的涌进一群中年女人。
“我家大女儿刺绣可厉害,给我来两把颜色最足的绣线”
“听说有来自北方的丝绸,还有江南的丝绸拿出来让我们瞅瞅什么样子,好看的话,我们家夫人都要了”
“店小二”
一声一声的呼唤,店铺里的店小二都要忙得昏头转向了。
甚至连掌柜的都忍不住走出来帮忙卖货。
像布铺这样情况,实在是数不胜数了,三大家族和金家已经喜笑颜开。
只要能带着大家一起赚银子,就没有任何的矛盾。
甚至还一起商量着过年前给袁三少爷送一些珍贵的年礼,以后再有这好事,可别忘记大家。
快过年了,也算是进入了冬季,南方也不是一直不冷。
而是进入了冬季之后,南方的冷跟北方的冷是两种概念。
南方是属于湿冷阴冷,感觉整个人都要发霉了,长蘑菇了。
而北方的冷是纯粹的干冷,风吹到,脸上如同刀割,大雪纷飞掩盖了房屋和人。
无论是哪种冷,对于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