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债主登门,可实际上这几年来刀馆在邝家已经等同于噩梦里的怪物。登门必不安好心,那是要来吃人的!
因为只有在刀馆的人传来消息的时候,大儿子才会显得如此卑微。其余的时间甚至对家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觉得家里人故意不帮他还钱,不一开始就砸锅卖铁还账,不然他还不至于沦落如此。
和家里老小惊慌害怕不同。邝应雄心里多了一丝猜疑。多年来的生意场练就的观察力让他本能的察觉这次那位白镇堂的到访并不正常。因为在以往他了解到的和自家情况差不多的例子里从未有过镇堂一级的刀馆中人在账目并没有正式死掉还不动的情况下登门过的。甚至即便还不动成了死账也大多数就是那些刮肠仔在处理,哪里有必要劳动镇堂出马?
“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滚,不然我就说没你这个儿子!”
一家人草草的吃了午饭,然后等在家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会时不时的看向大门。几个小的甚至忍不住跑到大门口虚开一道门缝往外张望。
坐到自己的上首位上,邝应雄扭头朝旁边老母问道:“娘,事情怎么回事?”
“是的!就是上午来的那人!叫王兵!你看他身前还有一个人,那个就是那白镇堂吗?”
邝应雄用力踢了踢腿,发现踢不开。
“别别别!爹,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
邝应雄怒喝一声才让烂泥一般的大儿子消停下来,缩到了墙角。自始至终堂屋里老老少少没有一人正眼看他,投向他的只有厌恶和鄙夷,甚至几个年纪小一些的眼里还带着恨意。
果然,瞧见来人的小辈将消息传回来之后不久,大门就被敲响,开门后进来两人。一个见过的王兵,以及一个面生的年轻人。
“刀馆白浪,这边有礼了!”
“.”
这也是为何邝家上下如此紧张的原因。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邝应雄在自己心里有这么一个念想,但却不敢讲出来,担心让家里人白高兴一场。反正对方下午就要来,没必要纠结,到时候便能一清二楚。
邝应雄的老母已经八十有三了。但老人身体还不错,脑子还转得动。在家里儿媳不方便出面儿子又在外的时候还能帮着出面招呼一下客人。但脸上愁容板结,明显也是感觉乌云压头,邝家应该到了最后时刻了。
白浪进邝家的第一印象就是“大户人家”。刚才在门外,那入户的两尊石兽,以及双开红门,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
进来之后更是显得院子里的布置匠心独具,明显是专人设计并养护出来的,不论是绿化还是石山景观,都显得雅致且美观。
但进到堂屋里,一些明显应该是放置摆件的地方以及悬挂字画的地方又都空了。又显得家里外强中干。这一切都与刀馆掌握的邝家情况相吻合。
“不知白镇堂光临寒舍所为何事?”邝应雄等白浪坐定,家里人给其上茶之后严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