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人,竟是他们家以前的大夫人阮菁菁。
当年,阮菁菁毅然要与楚云易和离,最后落了个被夫家休弃,被娘家嫌弃的名声。
后来,她听说阮菁菁跟着一支商队去了南方,自此,再没了消息。
还以为,她早不在人世了。
又或许,就算在,也应是过得不如意,此生怕是再见不着人了,不曾想,今日竟让她见着了。
十年了,她还以为,没了夫家,又被娘家赶出来的阮菁菁,应是过得不如意的。
可现在看来,她好像过得很好。
十年的时间过去,岁月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倒是通身的气派竟是比起十年前内敛沉静了许多。
看着神采奕奕的人,林妈妈被晃了神。
“十年了,你一个人很难吧。”
隔着珠帘的雅间里,再次传来阮妙妙的声音。
阮菁菁笑了笑,“是有点难,但我不是一个人。”
“我有朋友。”
说着,阮菁菁看向胭脂铺后院,那里,姜栩和姜愿正在种花种草,说是要给她种些胭脂原料,顺便给店铺增添点人气。
两人连着种了几天了。
“姜栩,姜愿,她们都是我朋友。”
“在南虞城,我还有很多朋友。”
“这些年,他们都陪着我。”
十年,她去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交了很多朋友。
循着阮菁菁望的方向看去,阮妙妙看到了姜栩和姜愿,她眼中多了些艳羡,“真好。”
真令人羡慕。
阮妙妙、阮菁菁又聊了好一会儿。
从阮妙妙那里,阮菁菁得知了很多玉京城里这十年来发生的大事,也知道了很多关于宁远侯府的事情。
阮妙妙说,洛烟做生意每次都不如意,起初生意红火,但每次要扩大时,就总有对家出来阻挠,听说,是姜家人干的。
阮妙妙还说,楚云易不惜休掉阮菁菁也要娶的平妻芙娘其实是土匪头子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对方的,早在七年前,芙娘就卷走侯府的一笔银钱,和土匪头子跑路了。
那个土匪窝最后被楚云琛剿了,土匪头子死了,芙娘和她的儿子不知所踪。
……
阮妙妙说了很多,尤其是关于宁远侯府中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她本以为,会从阮菁菁脸上看到解恨的笑容,可是没有。
她没忍住问了一句,“菁菁,你怨吗?”
阮菁菁不解地看着阮妙妙。
“你怨父亲不让你回府吗?你怨楚家薄情寡义吗?你怨……怨我当年没有收留你吗?”
说到最后,阮妙妙的声音有些低,她紧张地看着阮菁菁。
阮菁菁沉吟片刻后,开口了,“老实讲,怨过的。”
“楚家、阮家还有阿姐你,我都怨过。”
“若是十年前的我,又或者七八年前的我以现在的身份回到玉京城,我定会狠狠打你们的脸。”
说到这儿,阮菁菁还笑了笑。
“可现在,没意思。”阮菁菁说着,摇摇头,“比起干那些无聊的事情,我更想专注我的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