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子剧烈地喘息,努力地睁开眼睛。
内脏中充盈的刺痛感到现在终于爆发了,折磨着她的所有神经,带来警告。
差一点。
真的就只差一点。
送走秤金次之后,如果她的意识从咒灵涩谷小朋友移回来的时候,身体因为伤势过重醒不来,没办法自我治疗,她就真的完蛋了。
真得好好感谢七海建人。
要不是他及时砍断那把咒具刀
啊早应该碾碎那把刀的怜子突然惊觉自己刚刚陷入了思维盲区。
刚才她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都傻了竟然直到送走秤金次时才猛然想到这一点。
太蠢了
但她又意识到自己本不该犯这种愚蠢的错。
这可能是诅咒结界导致的。
怜子感到一阵后怕。
那个结界难道还可以通过影响思考的偶然性来干涉死亡概率吗下次不能这么干了比起攻击力受限,思维的灵活度受限对她来说负面影响更大。
“多谢。”
怜子终于基本喘平了气,撑起身体,靠在已经被一刀扎穿,气漏光的大巴车轮上,对蹲在一旁的七海建人道谢。
七海建人还是那副板着脸的样子,僵硬地点点头。
“武田朋树为什么袭击你”稍远处,庵歌姬正检查着死者的面部,问,“是你把他杀死的”
怜子看着地上这位不认识但捅了她一刀的咒术师,好吧,现在认识了。
这位武田朋树先生面目狰狞,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怜子回答说,“我在昨晚见过他,以为他是自己人,就没有设防。”
“你没来得及躲开”庵歌姬惊奇道。
“我是特别传统的召唤师类型。”怜子回答。
她感觉紊乱的心跳终于渐渐恢复正常,继续问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是问了他一句是谁派你来杀我,他就突然耳鼻流血,而且似乎看到了幻觉。接下来我就意识不太清醒了”怜子略过了中间自己还抽时间送走秤金次的骚操作。反问说“你们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庵歌姬摇摇头“我们来的时候,武田朋树就已经死了。”
怜子叹了一口气,终于勉强站起来,凑近尸体看了看。
“有人攻击了他的大脑。血是粉色的,说明脑脊液都从鼻孔中流出来了。顺便说一句,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
出于某些考虑,怜子并没有上报自己的某些咒灵,比如二重身,又比如有催眠能力的柔妍。
“这不是他的刀。”一直在一旁的加茂伸一捡起被砍断的长刀,仔细观察上面的花纹,说,“他没有术式,只能用刀,但他的惯用刀要更短一些。”
庵歌姬看看断刀,又看看加茂伸一。
加茂伸一也是个没有术式只有咒力,专精刀具战斗的咒术师,说出的话应该是对的。
“有人给了他这把刀,让他来杀山田专门克制她的反转术式”她猜测。
“很可能。”加茂伸一说,“我可以去查一下这把刀的来源,但不保证能查到。”
“那就交给你了。”庵歌姬说,“说不定我们周围有内鬼呢。”
“走了。”
京都战场,站在高处的黑色卷发女人依然维持着术式,幻术的遮盖之下,没人看得到她和站在她身边的白发娃娃头少年。
“不要命令我。”白发少年冷淡地说。他的后脑有一片形状诡异的鲜红头发,让他看上去十分怪异。
“好,好,我知道了。”女人把望远镜收回挎包,感慨道,“好危险啊,刚刚可是差一点就被术式扫描到了。你看,望远镜还是有用的嘛。”
“你没拿到宿傩大人的手指。”
“别着急,里梅。反正诅咒之王的手指不会被摧毁。等到他苏醒,自己也会去拿。”
“你之前说要杀死山田怜子。”白发少年里梅说,“还用了那把可以使反转术式无效的刀,看来效果不佳。”
“我之前看中了山田怜子,是因为她的术式灵活度以及变化性超过咒灵操术。被那把刀刺中心脏,她竟然还能给自己续命好几分钟,坚持到有人来如果她的术式在我手上,一定可以创造更多的可能性。虽然破坏力有点儿让人看不入眼。”
女人咧嘴笑着说。
“但是现在看来,用夏油杰的身体与她对战,再吸收掉她的咒灵,是益处更大的策略。此时去东京,新鲜度大概正好。希望五条悟能念旧情,太过于破碎就没办法用了。”
“你最好别再失手。”
“这次可不算失手,只是试探罢了。”女人说,“走吧,到时候还要仰赖你精熟的反转术式呢,里梅。”
若是乙骨忧太在这里,他会认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那是几个月前,在山顶洋馆里与他战斗的三重白。
只是,三重白胸口被他刺穿的伤口早已愈合,额头上却多了一根狰狞的缝合线。
怜子知道夏油杰已经“死了”。
不多久,这个消息应该也会被官方渠道传递到京都战场。
但是他放出来的咒灵还剩大约六分之一没有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