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砍晕宫婢后,心中大为畅快,快步就要进屋,想象将要发生的事情,浑身忍不住激动起来。
突然一手双从身后伸出捂住他的嘴,贺兰敏之只觉颈后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名壮汉托着贺兰敏之往外走,另外一名直接拍醒宫婢。
宫婢露出惶恐的表情,直到眼睛落在像死狗一样的贺兰敏之身上,才松了一[kou]气。
"保护好杨家娘子。"那两人说完就走了,还带上院门。
杨妙音在屋内用柜子抵着门,一脸惊慌苍白,樱[se]的唇咬破流出鲜血。她不敢大声呼喊,生怕污了名声,毁了家族声誉,但什么不做就是等死。她手里握着一支金钗,聊以做安慰。
"娘子,娘子,他走了。"宫婢在外面拍门小声说道。
杨妙音踌躇,生怕周国公胁迫宫婢引诱她开门,于是隔着门说道:“有人回来,我再开门。”杨妙音和拿着烛台的丫鬟对视一眼,严阵以待。
“是,娘子。”宫婢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是小娘子考虑周全。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她的命能不能保住。上天保佑,幸好杨家娘子安然无恙。
直到外面传来[shu]悉的说话声,杨妙音这才松了一[kou]气,随后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
过了几息,她擦干泪,和丫鬟将挡门的柜子移开,强装无事出了门。
这边,武婧儿看见被抬着的贺兰敏之,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压低声音:“打断他的腿扔到外面,装作跌落山坡造成的伤害。不要让他死了。"
解决完这件事情,武婧儿心情又是轻松又是沉重,让人扫了痕迹,带人直接离开了大慈恩寺。杨妙音出门,目光扫过眼宫婢,宫婢朝她微微点头。
此时,她心乱如麻,对贺兰敏之恨得咬牙切齿,毒入骨髓。
别让她抓
着机会!
想毕,杨妙音挂上一副社[jiao]笑脸,如平[ri]一样和杨玉妍一起拜佛听经请佛像,只不过她身边跟着一群婢女仆妇。
杨玉妍笑她:"妹妹,你这婢女信佛的挺多的。"
杨妙音的目光飘向慈眉善目的佛陀身上,双手合十道:“佛祖普渡众生。”杨玉妍闻言,亦是双手合十,拜了拜,求菩萨保佑儿子身体健康平安长大。杨妙音的余光时不时扫过杨玉妍,猜测那事堂姐究竟知不知道。
各种思绪在脑中转了一圈,杨妙音否认自己的想法。杨家的女儿自幼教导以家族为重,自己现在是家中腾飞的希望,杨玉妍不敢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好一个贺兰敏之!
直到礼毕,一直没发现贺兰敏之的身影。杨玉妍脸[se]淡淡,吩咐仆人仔细寻找。杨妙音托言还要回去学习规矩,先行离开。
她回头望了一眼落在后面的佛寺,[jing]神恍惚之间,觉得这寺庙仿佛就是一座藏着妖魔鬼怪的魔窟,此时方现出原形。
身上一寒,杨妙音连声催促让马车快些走。
一回到家中,杨妙音就派人叫来阿耶,将大慈恩寺发生的事情——告知。
杨思俭一脸怒意,骂道:“武敏之这是置我们家于死地。我们杨家哪里对不起她,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儿!"
杨妙音回来的路上已经调解好了心态,开始思考起未来。
“阿耶,你说这件婚事会生变吗?”杨妙音惴惴不安道。
“不会。”杨思俭嘴上斩钉截铁,但内心却犹疑不定。
"那个宫婢呢?"杨思俭突然问道。
杨妙音脸上露出黯然的神[se]道:"她去了皇宫……"
杨思俭握紧双拳,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他问道:"这事还有谁知?"杨妙音:“我的贴身丫鬟阿苗,至于宫婢有没有往外说,我就不清楚了。”杨思俭叮嘱:"此事你知我知,不要往外传。"
“阿耶,我们怎么办?”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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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妙音率先走出房门,抬头看向已经转晴的天空。
阳光总在风雨后。
"杨娘子,皇后娘娘知道你冒雨为荣国夫人请佛像,感念你的孝心,娘娘赐给你九十九匹绢。"宫中的内监笑眯眯恭贺道。
"妙音谢过皇后。"杨妙音福礼,让人接过绢送去库房。
杨思俭[shu]练地邀请内监吃茶,寒暄之际,他小心翼翼道:“我家小女被家中宠坏了,承蒙天幸选入皇家,以后请诸位多多照顾。"
内监态度谦恭:“杨少卿客气了。皇后对令爱十分喜爱,你倒是为什么皇后娘娘赏了九十九匹绢?"
“为什么?”杨思俭自己也纳闷着呢。
"百里挑一。娘娘说了,杨家娘子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她很喜欢呢。"听完,杨思俭心花怒放,忧愁一扫而空。杨妙音房中,宫婢又是请罪又是将皇后的态度说了出来,宽慰杨家娘子。
“娘娘说她知道你受委屈了。”杨妙音闻言泪水顿时涌了出来,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劫后余生。
说完,宫婢又低声和杨妙音说道:“我听外面的人说,周国公在大慈恩寺跌到坡下,摔断了腿。"
杨妙音眨着泛泪光的眼睛,问道:“是谁?”宫婢有心向杨妙音卖好,但她确实不知那两人是谁。
"不认识。"宫婢顿了顿道:“娘娘是知道的。娘娘嘱咐我们不要外说。”
杨妙音颔首,让宫婢下去休息。自己坐在桌前,铺纸提笔,连写了十几张杀气腾腾的“杀”字,随后扔在水盆里,怔怔地看着杀字上的墨迹在水中飘散。
杨妙音将湿透的纸揉得稀烂。她知道皇后的意思,此事到此为止。
没事,杨家女最擅长的就是隐忍,终于一天贺兰敏之会死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