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有点累,麻药虽醒了,倒不是很疼,他向来比较能忍疼,意识有点犯困,却不怎么想睡。
“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谢良姜知道温长龄的存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温招阳那个案子,很多人都在遮掩,包括他。谢商找祝焕之查的时候,他就察觉了。
你本来就会死,我杀了你不是我的错,是你命该如此。
居然是人为,谷易欢立马说:“我去报警。”
谢商睁开眼,低声叫了句:“长龄。”
夜间的楼梯间里,说话甚至有回声。
谷易欢一个人留下。
“你应该不想见到我,我就不兜圈子了。”谢良姜习惯处于主动位,“你弟弟的死是必然的,就算那四位的家长当年没有来找我,你弟弟也不可能活着出来,因为当时的你们没有自保能力,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谷易欢在一边,腹诽:狠心的女人!
“星星刚做完手术,要多休息,我们都回去吧。”翟文瑾拿了包,帮着谢商赶人,“老爷子,你也回去吧。”
除了谢研理母女,谢家人都在,苏家人也都在。翟文瑾知道谢商在找谁,上前说:“温小姐刚走。”
夜里,谷易欢睡在病床的沙发上,他不认床,在哪都睡得着。
温长龄研究谢良姜很久了,立马就能洞悉:“你在害怕。”
“温小姐。”他走过来,“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谢良姜蹙眉,眼神变得阴狠。
*****
两个小时前,温长龄其实来过。
走廊的光从门口照进来,他看清楚了人。
温长龄看着谢良姜。
关于庞家最近发生的事,谢良姜也能猜到一些。
温长龄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那是一种大仇将报的兴奋:“怕我对你儿子做什么吗?谢良姜,”在她短暂的沉默里,声控灯暗了,昏暗里,眼睛像两簇封在琥珀里的火苗,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父债,子偿。”
十点左右,谢商醒了。
翟文瑾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一点:“星星,你醒了。”
谢良姜离开之后,温长龄仍站在原地。她手心黏腻,不知道是出了汗,还是被指甲刺破了皮肉。
温长龄摇了摇头,先走了。
只是很不巧,在病房的走廊里,她碰到了谢良姜,她停下来,没有再往前走。谢良姜的眼神不再伪装,目光如炬,他好像是故意在等她。
她应该用更恶毒的话去攻击。她都抓到敌人的弱点了,谢商就是谢良姜的弱点,她应该更狠毒的。
她深呼吸,松开紧握的手,从楼梯间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然后毅然转身。
爱情的萌芽被这么一掐……
父债子偿说得有点重,但理解一下,当时的长龄只想狠毒,更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