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传来一些动静,她一开始以为是风吹的,直到发现门动得太厉害,更像是被人在外面推着的。
她倏地起身,盯着门口的方向,“是谁”
两扇木门很小,被岑肆加固过,中间的门缝错开而且紧合,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来,此时四道门栓也是死死栓住的。
“玥玥,我是你林伯伯啊,外面下雨了,我进来躲一下,你还没睡呢”那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似乎是紧贴着门传来的。
时玥皱眉看着,将一把剪刀拿起,握在手里,没有说话。
毕竟是过年,一些无所事事的人也回到村子里,这个姓林的不过是一个流氓,频繁被抓去坐牢,听说是刚出来的,时玥有时候在院子里坐着,会看到他经过。
没想到他竟然敢上门来骚扰她。
时玥估摸着时间,大概也才八点左右,所以心里并不是很怕。
哥哥应该也快回来了。
“玥玥丫头,伯伯刚淋过雨,实在太冷了,能让我喝口水吗我在院子里等着,你拿给我就好了。”
那道声音又传进来。
“家里没有水。”时玥说。
“你别害怕啊,我就喝口热水,我要赶回家还得好久呢,咳咳”
话没说完,他就咳嗽起来。
时玥听着他拙劣的演技,撇嘴说,“那你等等。”
说完,她却没动。
好一会儿,外面似乎等不及了,开始催促,时玥就重重咳嗽,说,“吐了点血,我收拾一下,你再等等。”
这招能吓唬刘翠花,但是吓唬不了外面那人。
大概是没耐心了,他直接用力地推门。
到底是土坯房而已,门再结实,在他这样蛮力推撞下,肯定也要倒的。
恰好今天下雨,大家都早早回屋,风雨声又遮掩住他的动静,还真是犯罪的好时机。
时玥眼睁睁看着半扇木门被推垮,而那个身形佝偻宛若瘾君子似的中年男人跨进来,他怕是喝了不少,走路都不太稳,猥琐地搓着手,就靠过来。
时玥站在床边,活动一下手脚,捞起木凳,眨眼间就朝他身上打过去
那男的就是哀嚎一声,就晕倒过去。
“呸”时玥扔下凳子,扶着床喘息,打人太累了。
岑肆最近习惯饭后往白跃家走,本来今天下雨,他想着就算了,但是心下有些难安,最后还是迈步走出大门。
一路泥泞,他撑着伞,等来到那条小道,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了一些,脸上也全是水渍,模样看起来应该有些狼狈。
他远远看到小窗户透出的亮光,发现白跃房间是暗的,于是还是加快脚步走过去。
白跃还没回来
那他过去陪陪那小丫头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大步跨进院子,蓦地看到小屋木门破裂,他心下一惊,扔下伞跑过去,“白时玥”
他刚走到门口,里面就窜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她直接把他抱住,声音带着一丝惊慌,“肆哥”
小屋里的情况一目了然,岑肆看着倒在地上的身影,目光又收回,看向怀里的人,声音冷肃,“受伤没”
时玥摇头,他也没松开她,手掌微微用力,他就抱着她来到白跃屋子门口,“你先进去等我。”
时玥拽着他的衣角,摇头,“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岑肆张了张嘴,她又伸手抱了过来。
好一会儿,他感觉她身体变冷,便带她走进白跃的屋里,给她打开灯,又把一本书塞她手里,说“我先去把那人处理一下,马上回来。”
时玥冷得不行,红着眼睛点点头。
岑肆黑眸中难得显露出一抹情绪,他伸手在她冰凉的脸上碰一下,安慰道,“没事的,放心吧。”
他走出去后,将门关上。
时玥就发一会儿呆的功夫,他便又走了回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有眼睛看。”岑肆反而是不想提这事的人,他怕她心里有阴影,但是今晚的事情,也的确给他们敲响警钟。
今天有醉鬼直接撞门,哪天她单独走在路上就会被其他人骚扰。
谁让她漂亮,容易欺负
“玥玥,你很聪明,今天也很勇敢。”岑肆低头看着她,心里还有些后怕。
因为他这句话,坐在床头的女孩蹭到他面前,本来泛红的眼睛也开始掉泪。
“他死了没有”她问。
“没有,明天送他去派出所。”前提是今晚他没有被冻死在山里。
岑肆为心里滋生的那点恶意感到心惊,但是很快又平复。
他拉几下灯绳,看着灯泡的光明明灭灭,想要将话题扯开,“还是尽量白天看书,晚上早点睡,别让你哥哥抓住你熬夜。”
时玥擦一下眼睛,摆摆手,“我可听话了,不会熬夜的。”除非遇到一本实在放不下的书。
岑肆明显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扬唇笑了一下。
他鲜少真正放松下来,更别说对别人笑。
“怎么”见她愣那么久,岑肆低声问。
时玥眼巴巴看着他,忽然说,“肆哥,你还没回答我上次的问题呢。”
岑肆喉咙一梗。
他还没说话,她就忽然上前一步。
个子小小的,在他面前更是一点气势都没有,但是她迈步时,他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她再迈一步,他这回反应过来,就没再动,于是她离他的距离便缩短到咫尺之间。
她努力把脑袋扬起来,冰凉的双手圈在他腰上,下巴在他胸前抵住,她的动作那么慢,他若是要拒绝,她根本就没法贴到他身上来。
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我要是活下来,我肯定会报答你的。”时玥只能这么保证。
岑肆皱眉说,“你肯定能活下来。”
他养一个白时玥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他能不能养好白跃愿不愿意让他养
这些都是要时间来协调的。
“岑肆,玥玥,你们”白跃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他一路跑着回来,蓦地看到屋里抱在一起的身影,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