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昨晚蒋平说的那些话,曹舒亚总算不再床上躺着了。她找出几个纸箱,开始打包属于蒋平的东西。
<div class="contentadv"> 衣服、鞋子、书本以及他曾经获得的各种奖项,曹舒亚全都毫不留恋的塞到了箱子里。就像是蒋平说的,他想永远的逃离自己,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当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付出都喂了狗。
以后蒋平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也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收拾了一通,家里就空旷了大半。曹舒亚这才发现,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为了蒋平活着,而自己的东西却少的可怜。
衣服就那么几件,鞋子脱胶了也舍不得扔,而是自己买了胶水粘了继续穿。化妆品也舍不得买,每日就这么灰扑扑的素面朝天。
“人这辈子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那个漂亮女生说的话忽然回响在曹舒亚的脑海里,她抿抿唇,忽然另外找了个箱子,毫不留恋的将曾经她舍不得扔的那些衣服鞋子全都装了进去。
“姐,你这是要搬家?这么多东西全都寄出去?”快递小哥上门取件的时候特别惊讶,这么多箱子,似乎要把整个家全都搬走。
曹舒亚笑笑:“别人的一些东西,放在家里也是占地方,不如寄给他,也给我腾点空间。”
“得嘞,姐,这个箱子也是?”小哥来回几趟,原本属于蒋平的那个箱子全都搬了下去。如今他说的就是另外一个单独放的箱子。
曹舒亚怀念了那么一瞬间:“不是,这是我要带下去扔掉的,我和你一起下去结算费用吧。”
这个箱子里装的全是她的过往,或许将这些全都扔掉,她才能够开始迎接孑然一身的生活吧。
和小哥结算了快递费,曹舒亚走到垃圾箱旁边,毫不留恋的将那个装满她曾经的箱子扔进了垃圾回收站。迎着下午刺眼的阳光,曹舒亚缓缓笑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彻底的为自己而活。
翻出衣柜里最得体的衣服,想要给自己化个妆,曹舒亚才发现自己一件化妆品都没有。最后她只能够用清水洗洗脸,再找出自己的银行卡,最后曹舒亚向着三院而去。
曹舒亚找到病房的时候岳玲非常惊讶,她没想到对方会找到医院来。
曹舒亚将带来的伴手礼放到一边:“你妈妈的手术怎么样?”
岳玲:“还在ICU观察,医生说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后天就能转出来了。”
曹舒亚:“我来是想给你这个,这里面是五万块钱。不多,是我这几年攒的。”
岳玲看着她,比起昨晚的大受打击来,这会儿的曹舒亚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犹豫了下:“能去外面说吗?这里有些不方便。”
曹舒亚也大致猜到岳玲的心思,她也不坚持:“好,到楼道里说吧。”
在楼道里站定,曹舒亚将银行卡塞到岳玲手里:“我不知道蒋平……他做出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很对不起,我养出了这样的儿子。”
岳玲问了个问题:“你和蒋平……”
“如今不是他想抛弃我这个妈妈,而是我不认他这个儿子了。”曹舒亚自嘲的笑了笑:“我今天把家里蒋平的东西全都给他寄走了,一样都不曾留下。”
“可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年里我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而我自己的东西少的可怜。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那么全心全意的对他,是我做错了吗?”
“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不读书还能够有什么出路?我逼着他念书上进,是我做错了吗?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因为他我很多工作都不能做,因为走不开。”
“我为了多赚点二十块钱的夜班补贴,长期日夜颠倒,这些我都做错了吗?我只是想他以后拥有一个好的前程,不要像我这样辛苦,这难道都不对吗?”
岳玲沉默许久:“我不能说你做的是对是错,但是我知道你很辛苦。”
“辛苦,”曹舒亚扶着栏杆扶手:“你看,一个陌生人都能够看到我的辛苦,可是我的儿子,他看不到……”
“他想逃离我……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曹舒亚不是一个将伤口展露给别人看的人,她要强惯了,只是脆弱了那么两分钟,她好似又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女性。
岳玲捏着银行卡,只觉得手里的这张银行卡特别烫手。
“钱你拿回去吧,这是我和蒋平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由你做出补偿。”将银行卡塞到曹舒亚的手里,岳玲低头说道。
曹舒亚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不曾教育好他……我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自己对不起别人,可唯独你,因为蒋平我没脸见你。”
“这些你就收下吧,我能力有限,能够给你的就这么多。”
岳玲叹气,她扶着曹舒亚的肩膀:“你不要将他的过错揽到你身上。谁都知道你不容易,我看你比我妈妈小不了几岁,可你现在这么憔悴。”
“既然和蒋平彻底的割裂开,那就以后只为自己活吧。好好的打扮自己,找一份轻松一些的工作,多爱自己一些。”
“投资孩子不如投资自己,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我先去病房了,我爸妈还有换洗衣物等着我收拾。”
岳玲离开了楼道,曹舒亚在这儿站了许久。她捏着那张银行卡,忽然发出了嘶哑的哭声。只是要强的女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伤疤展露在人前?
她只能够用力的咬着手背,努力的想要将哭声压到最低。受害者反过来能够共情她这个加害者的亲属,可是加害者却视而不见。
安全通道内来往的人并不多,但是在经过曹舒亚身边的时候大家也没有什么异样。因为在医院,你能够见到人生百态。
生老病死利益交织,这些在医院都能够见到。曹舒亚她不过就是最常见的那种中年妇女,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岳玲心里也不好受,在病房收拾了几件脏衣服后,再去ICU外和亲爸打了声招呼,岳玲就回去洗衣做饭了。
只是她心里总是堵的慌,而这种难受无法和任何人言说。她不能和爸妈说,也不能和亲朋好友说,可是她就是想不通。
就是因为蒋平,她的人生险些全都毁了。可是比起曹舒亚来,似乎她又要好一些,起码她还有人搭救。可是曹舒亚呢?她的希望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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