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年纪干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不,我是禀告了家人,在他们的同意下独自离开的。”他声音很好听,端坐着缓缓说道。
“是吗”
我语气迟疑,望着他透着几分稚嫩的脸庞,突然意识到什么,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所以说,你看得见”
他又用他赤红色,通透神采的眼眸看向我,点点头说,“是的,我看得见。”
我内心爬上了尴尬,原来完全就是一场乌龙啊好像把一个手脚健全,完全健康的异性给带回家了
此时我心里那股对弱者的同情怜悯已经完全消散。
不过他沉静到乖巧,话少又从容的态度,让我心生好感,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很清秀帅气啊
“这样啊”我忍不住抓了抓脑袋,“那你就是路过咯实在很抱歉,擅自把你带回家里。”
说着已经感觉有热气在往脸上冒了太太尴尬了
“没关系。”他说的相当轻声,“正好,我无处可去,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说完后稍稍侧过脸,耳饰也随之微微晃动,“你是一个人住吗”
他很体贴温柔,化解了我的尴尬,我的心好像跳得有点快,“嗯,对不对不对,不是。”
他又重新转回头来看着我,当面对他那奇异的眼瞳时,我浅浅吸了口气,然后呐呐地说,“是的,我一个人住。”
一开始当然是下意识说了实话,后来又觉得告诉一个陌生男性一个人住似乎是不太恰当的,怎么也该说父亲或者哥哥出门去了
可最后对上他那略显漠然无感的红眸时我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他应该是个好人,我就是有种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直觉。
“那,你,你先喝点水吧”我慌张的给他倒了水,然后急匆匆地走出了门,紧接着把双手放到了脸上,“好烫”
我打开了水缸,里面照出了一个双颊如天边夕阳云彩一般的少女,就好像太阳的余温还未散去。
在外面稍微冷静了一下,顺便把菜洗摘干净,我在准备晚餐前又走回屋子里。
少年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他十分礼貌。
等我一走进来,他的目光又跟随我转动起来。
这么明显,我到底是怎么把他当成了盲人的我心里吐槽着自己。
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你有什么忌口吗”
他摇了摇头。
“那我就随便做点什么了。”
“等等。”在我即将走出去前他出口阻拦,清冽的语气里带有几分迟疑,“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他说话十分文雅,一听就受到过良好教育,所以我贵公子的猜测应当是正确的,实际上,我已经有些适应他的存在了。
“是哦你可以叫我惠如你所见,一个农民”我转头笑着对他说,还做了个摊开手势。
他双目像猫儿一样略显讶异地圆圆睁起,过了一会,才不急不缓地说,“我叫继国缘一,是一名僧侣。”
“哦,好的。”我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毫不犹豫地踏了出去。
僧侣啊我脑海里面浮现出光头,又想起他扎高的茂密黑发,听说这里的僧侣是可以带发修行,也可以俗世那样结婚生子,不过他好像没穿僧服。
我赶紧甩甩脑袋,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对了,他刚才说自己叫什么来着,继国缘一好名字啊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就是有点点耳熟继国继国什么
“砰”我重重一刀下去,圆圆的白萝卜片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就好像我的心一样。
一下子就冲回屋子里,我喘着气问,“你你你,说你叫什么”
“继国缘一。”他重复了一遍,神色微微迷惑,似乎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激动。
继国缘一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
用呆滞迟钝的死鱼眼看向他的太阳耳饰,还有额头上的那片胎记
什么胎记那就是天生斑纹啊
他就是传说中那个以神明之姿在凡尘行走的无敌武士
单手虐鬼王的日之呼吸创始人
天生拥有通透双眸,能够看透人体血液流动,肌肉收缩乃至骨骼结构天才一般的人物,集众神宠爱于一身的人类,想到这些评价,我脑子里翻涌着无数念头,完全没发现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
抬起头说不清是充满希望还是绝望地再次问,“再说一遍吧,你叫什么”
拜托不要是那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