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
“只有至亲的血缘才能被称为家人吧”友田太太说,“朋友同伴这些关系虽然说也很亲密,可说到底也没有非生活在一起的理由不是吗”
“怎么了,突然向我问这个”友田太太双手端起了茶杯,看向面前正襟危坐,衣衫褴褛的少年。
他异常空净的眼眸里仿佛有一个谁也无法看到的世界。
随着熟悉,也逐渐能了解他是个淳朴善良的孩子,虽然不说,但友田太太心里也十分疼爱怜惜他。
往日里总沉默寡语的人,今天突然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能感觉到这个问题也许已经困扰了他许久。
他向她问成为家人的方法。
“所以她才说我是朋友”
友田太太有几分了然,但并不急着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没有出声。
缘一的眼神中隐隐有一层看不透的东西,很难从表情上推测出他真正的心思,不是说深沉,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善于表达吧
“野为什么可以是亲人吗”他看起来失望极了,双手撑地,低下了头喃喃。
友田太太终于意识到,他看起来聪慧,在某些方面真是意外迟钝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缓缓开口,
“是想和谁一起生活才问的吗”
他点头。
“那你希望是多久呢”友田太太笑笑,“别在意,毕竟同一张脸总是看呀看的,会有腻烦的一天吧也许某天你突然就产生换一个更好的家人也不错的想法。”
“不会,我希望是永远。”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
友田太太看着他,在察觉到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以后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她放下茶杯,“可即使是有血脉关系嗯家人也没有永远在一起的理由吧人是从出生起就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旅途,天生就是孤独的。起初会有家人的陪伴,可最终还是会独自一人,当我们被从家庭中分离出来以后。”
友田太太想到了什么神态和语气变得深邃起来,“人啊就会自然而然的开始寻找,用一生去寻找能踏上相同旅途的人。”
在友田太太的描述中,继国缘一慢慢抬起头,他认真聆听着,这些质朴至简的道理,还没有人告诉过他,使他原本心中浑浑噩噩的地方逐渐变得清明,本身,他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是这样啊,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微笑,里面没有气馁和挫败,“既然如此,无法被承认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如此重要的角色啊。”
他顿了顿,语气也从迷茫变得从容镇静,“即使我无法成为那样的人,也会守护惠到他出现为止的,也许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了吧。”
友田太太怔住,看着他,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
他的微笑很温暖,温暖到简直想让人落泪,显然,这也绝不是成年人客套虚伪的谎言,而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样的话已经完全超越绝大部分凡人的境界了,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勘破和明悟之类的心境。
这有多难,想想看继国缘一出现后野的表现就明白了。
这孩子身上难道就没有长出一点儿属于人类的自私心吗
她这样想着,神情不由恍惚复杂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