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
昏暗的环境里,只有一点亮光,我朝着房间里唯一有声音的地方扭头看去,
珠世坐在桌子后面,桌上煎着药,在我昏迷的时候一直是她在身边照顾着我。
“你醒了”她开口说道。
我往周围看,这是一个格调和摆设都非常精致华丽的空阔房屋,墙上挂着不知名的山水画,花瓶造型优美,不远处有一层红漆木雕镂空屏风作隔断。
看来,我现在在鬼舞辻无惨的宅邸里了。
虽然浑身酸痛难忍,但是我不敢有一丝大意,我坐起来问,“我睡了多久”
“没有一会,天还没亮。”她放下了扇子,倾倒液体,接着起身来到我身边,她端来了一碗非常漆黑,闻起来就苦涩的药汤。
“把它喝了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想到了昏迷前发生的事,不禁捂住了腹部。
“请放心,你的孩子没事。”她望着我,声音格外柔软地说。
我知道后放松下来,心底里对她说了声谢谢,我知道珠世非常善良温和,对她很信任。
但我口中冷冷说,“你是鬼,我怎么知道你端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在没有了解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属下达到什么程度前,不能轻举妄动。
对于自己的身份,她也知道不能这么轻易得到我的信任,轻轻地说,“我曾经还是人类的时候,是一名医师,而且大人现在要我好好照顾你,你对他很重要。”
她身上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是吗”我心中一动,这么说着怀疑地看向她,端起了药汤闻了闻,捏着鼻子喝完药。
我忍不住吐舌头,真是太苦了苦得我眼前一黑
珠世,“抱歉,药很苦吧。”
她温柔如水地望着我。
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我抿了抿唇,伴随着热腾腾的药汤下肚,我的五脏六腑明显都暖和了起来,肚子里的痛苦也稍微减轻了。
“哼,还算有用吧,感觉好多了。”我板着脸说。
她从袖中掏出了几粒糖果给我,“你看这样是否好一点”
珠世姐姐真的好温柔,好想蹭她啊好想贴贴啊
“谁要你虚情假意。”
我忍耐着心里想法,冷淡接过糖果,丢到了自己的嘴里。
人与人之间有心意相通的时候吗她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不着边际地想。
她收回了手,双手拢回到袖子里低下了眼,“你受惊后还很虚弱,不要轻动情绪,请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说完以后站起来,走出去,关上了门,室内重新陷入了黑暗。
这样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轻吐了口气,精神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到了来自各方面的酸软疲累,真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啊。
可怎么睡得着。
真没想到,怕鬼的我最终还是住进了鬼屋里
一想到如今的处境我就头疼,嘛,眼下算是成功活下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过度忧虑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我拉住被子盖住全身,现在也只有把被子裹紧能给我一点安全感了。
我相信只要活着,总有一天缘一会来救我,现在的鬼舞辻无惨不认为有人类能够超越他的力量,根本就不把鬼杀队看在眼里
但他并不是无敌的,我只要苟住就行。
那么接下来要顺从讨好他吗我想到了面条鬼的下场,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是那种会对讨好产生愉悦感的人额,鬼。
他自私冷漠,没有情感,被形容为昆虫,对他来说蓝色彼岸花才能触动他的心弦。
所以对自己生命无比珍视的他,只要一天不从我口中得到蓝色彼岸花的下落就不会让我轻易死去。
我翻了个身。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不由感到惆怅,如果是以往,没有死亡的威胁,我现在应该躺在缘一身边,说着很多很多的话,然后陷入到香甜的睡梦中了,他的身体很温暖,哪像现在在被子里都冷。
这屋子虽然装潢华丽,可就是透着股渗人心骨的冷意。
我一会又想到一路上惨死的人,还有就在不久之前被鬼舞辻无惨处罚而死的面条鬼。
鬼杀人,鬼杀鬼。
处处透着血腥残忍。
我一想到这些,胃里就止不住的翻涌着,连忙转移注意力,想念美好的过去。
“缘一,”我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一定要快点来啊,我好”
害怕啊。
过度劳累的我还是不安睡着了,就是在梦里也不得安生,总有被什么追逐上的恐惧,以及各种稀奇古怪,扭曲的事物,它们纠缠在我的心头。
最后变成了一团扭曲黑暗的集合物,长着一双阴冷邪恶的红眼,硕大无比,它就在背后一直凝视着我逃跑,我跑啊跑,可是和它的距离始终不曾改变。
我从梦中惊醒,眼前不是什么物体,而是一张极度放大的,惨白的脸。
脸
我尖叫声卡在喉咙里,身体先一步反应,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它避了过去,在半空中腾挪,轻巧无声的赤足落在了一边。
见我醒来就问,“你刚才在嘀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