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学生毕业以后都要租房子,刚出来没什么钱,就和同学一起合租。
封筑是学音乐的,家庭条件好,并不缺钱,他纯粹是想和唐执一起住。别的男生宿舍臭袜子一堆,偶尔弥漫着一股酸爽味道,而他们宿舍永远是干净的。
宋予潮本来晃悠着的长腿冻结了。
唐执有一瞬间的动摇。
他的家并不在市中心,如果有的选,当然想住交通更便捷些的地方,但最后唐执还是拒绝了。
一来是合租不可能只让封筑承担房租,一来是他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在家。
唐执“不了封筑,我想回家看看奶奶,到时候工作忙起来可能又不着家,现在手上没活儿,我想多陪陪她老人家。”
封筑还没放弃“那也没关系,我这里可以是一个据点。你想回家的时候就回家,要去工作就把我那里当一个落脚点,也省得你还要坐老远的地铁从家里出来。”
宋予潮忽然开口“学长,戏中人这部剧效果肯定不会差的,到时候你可以向公司申请一间公寓,我看不少艺人都这样。资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薅秃它。”
唐执立马就心动了。
公司的公寓,不用钱的
唐执又拆下蚊帐的另一个角,嘴角是开心的翘着的“如果有公寓的话,我要去薅羊毛。”
封筑看了眼宋予潮,后
者无辜猫猫脸。
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唐执将全部东西收拾好了,两人帮他把东西搬到楼下去。
封筑好哥们似的揽着唐执肩膀,趁着宋予潮帮忙在放行李,趁机低声说“你把多些时间放在自己的生活里,少围着萧亦淮打转。”
唐执嗯了声。
黑色的宝马从学校驶出,在路过附近那片公寓区时,宋予潮放慢了车速“学长还有没有东西要取或者要去办的干脆今儿一起办好。”
唐执摇头“没有了。”
之前他确实有些东西放萧亦淮那里,但当时本就是暂住那边照顾萧亦淮,所以东西也不多,就一个背包。
而那个背包早在萧亦淮康复后,他就回去拿走了。
宋予潮眸底划过一抹亮光。
戏中人的片酬收到了。几万块呢,于唐执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收到钱后,唐执给萧亦淮发信息。
[一点也不甜]萧亦淮,你什么时候能请到假我们去荷兰一趟。
这条信息唐执是早上九点发的,一直到晚上十点,对方才有回复。
[萧亦淮]你等不及了
唐执看见他回复,知道他在线,于是将四万五转过去。
那天不欢而散后,回到剧组独自生了两天闷气的萧亦淮冷静下就后悔了。
他当初不应该那样说唐执的。从对方刚开始追求他、到婚后,唐执都是一个完美且责任心非常强的伴侣。
他爱他,这是不用质疑的。
而且唐执和他那个经纪人学弟应该认识不超过半年,平时又有课和跟在他身边,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日久生情。
后悔的萧亦淮在找下台阶,然而下台阶还没找到,唐执先给他发了信息。
居然再次提前离婚的事
萧亦淮气得血气翻滚,唐执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划清界限么
“咯咯。”这时有人敲门。
萧亦淮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去开门,门外的是姜嘉树。
“淮哥你吃宵夜吗刚刚我经纪人打包了点宵夜回来。”姜嘉树抬了抬手上的袋子。
看见是熟人,萧亦淮方才收敛的情绪不由外放了,一张俊脸冷冰冰的“我不用。”
姜嘉树低声问“淮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姜嘉树和唐执也算熟悉,萧亦淮就说了句“唐执在和我闹脾气。”
姜嘉树眸光微闪“闹得很严重吗”
萧亦淮沈着脸,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震了震。
[一点也不甜]4500000元请收款
[一点也不甜]萧亦淮,我剩下的钱晚点再还你。
萧亦淮瞅了眼,被气得两眼一黑,本来以为刚刚已经够过了,现在还来个进阶版。
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两清是吧
“再甜蜜的情侣也会闹矛盾
,不过淮哥你已经对唐执哥非常好了”
萧亦淮面无表情给唐执发信息。
[萧亦淮]明天就和你去荷兰行了吧
然后打开航班a,直接订了两张明天飞荷兰的机票,截图发给唐执。
那边回复得很快,就一个字好。
荷兰是个漂亮的国度,路途上可以看见争奇斗艳的鲜花、碧绿如翡翠的草地和静谧水道,巨大的风车在田野里慢慢地转着,像极了童话里的世界。
第一次来荷兰时,唐执心情亢奋,真心觉得这里太漂亮了,是那种惬意的漂亮。
这次再来荷兰,唐执依旧觉得这里风景美如画,像极了抛去烦恼、给予他新生的地方。
办离婚手续的时候,萧亦淮全程冷着一张俊脸,被工作人员叫到签字时,还是双手抱臂环胸,语气冷冰冰的“唐执,你真想好了”
他想,如果唐执反悔了也不是不行,就当他们来这里旅游一趟。
然而
“想好了。”
唐执已经拿了笔,不缓不慢地签了名字,然后将笔递给萧亦淮。
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对上,在那双眼尾有少许微扬弧度的漂亮眸子里,萧亦淮看见了安宁和平静。
确实是已经想好的模样。
停顿几秒,男人腮侧的咬合肌紧了紧,一言不发地签名。
算了,签名就签名。哪天唐执后悔了,也不是不能再和他过来一趟荷兰重新领证。
离婚书生成,一式两份。
至此,两人在没有法律意义上的瓜葛。
从办事处出来,唐执看着远方的湛蓝的天,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地方,释然地笑了笑。
从今往后,唐执是自己的唐执。
唐执在看着远方,他身旁的萧亦淮却在定定地看着他。
青年的侧脸温柔典雅,他头微仰着,嘴角也微微勾起,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这一刻,萧亦淮忽然觉得他离很远,明明他就在他旁边,却有种无法抓住的飘渺感。
年轻要面子的萧亦淮不懂,任由身旁人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