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逸答不上来,那当初年仅七岁的方净更不知情了。
客厅里的[jiao]谈声传回了厨房。
俞演饰演的方净就站在厨台边上,盯着热水壶的眼[se]暗含一种沉默又压抑的犀利,直到他听见成队问了一句。
“你们的母亲方晓萍呢?现在在哪里?”
“……”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情绪化成了一把锐剑,正打算出鞘时,姚逸的话就传了过来。
“成队,不好意思,我母亲身体不好,也记不清以前的事了,近两年一直待在疗养院里,如果可以,希望你们别去打扰她。”
“当然,如果警方非要找她配合调查,请事先通知我们家属一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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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乖乖退到了哥哥的身边坐好。
有观众敏锐察觉出了他人前人后的反差,低声和同伴讨论,“我总觉得方净知道点什么,他刚才在厨房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
警方又详细追问了一番,可惜从兄弟两人这里问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只好再寻其他办法。
他们派人分头找到了曾经的弄堂邻居,以及现在方晓萍所在了疗养院,经过一通打听才知道——
当年的姚栋贵不仅喝酒赌博,甚至隔三差五还会家暴!
他的第一任妻子实在受不了这点,为了“活命”只能抛下年仅四岁的儿子逃跑!
在方晓萍到这个家之前,身为大儿子的姚逸是吃弄堂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姚栋贵在娶了第二任妻子方晓萍后,确实“好”了一段时间,只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他没两年又沾上了赌博喝酒的恶行。
变本加厉的姚栋贵一旦输了钱,就会把火气发泄在母子三人身上,每次的打闹声都能传到弄堂街坊们的耳中。
大家劝过,也找当时的警员调节过,但终究改变不了任何事。
电影里的街坊在陈述,画面却是黑白[se]的家暴画面。
姚栋贵拿着椅子砸向妻子,一脚踹在大儿子的身上,甚至连年幼哭泣的小儿子都不放过。
影院里的观众们看得气愤,议论声逐渐多了起来。
“还查个屁啊,这种人渣死了才是好事。”
“就是!家暴就该入刑!”
“我天哪,怎么下得去手啊,这样的爸,失踪了岂不是更好?”
简今兆听着后排传来的小声讨论,而电影中邻居的陈述还在继续。
“这母子三人都是可怜人哦,后来那老姚不怎么的就没再回来,反正我听说是在外面找了个有钱姘头……”
“不回来也好,省得妻儿还要受罪,不过啊,晓萍还是命苦啊。”
姚逸的继母,也就方净的亲生母亲方晓萍,因为年轻时的那些家暴虐待,在前两年就患上了失心疯。
兄弟两人一人忙事业、一人忙学业,商量过后,只能暂时将她送进了专门的[jing]神疗养院。
警方还是去找方晓萍试图了解,但她对于当年的婚姻生活很抵触,一听见姚栋贵的名字就开始大吼大叫地发疯。
没有任何线索,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这个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但故事的发展从来就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当地新闻对于案件的报道,哥哥姚逸意外收到了一份匿名威胁信。
对方称自己知道当年的全部真相,想要保密就得给钱封[kou],不让就会连同当年的凶器一起[jiao]给警方!
而随信附带的照片里,就是一把生了红锈的水果刀。
“……”
看清水果
() 刀的那一刻,姚逸素来冷静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尘封了许多年的记忆终于被隐秘地撬开了一个小角。
镜头推近,捕捉住姚逸眸底的颤抖,再拉远时,他又成了小时候站在家门[kou]的那个自己。
因为过于震惊,姚逸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的手指尖被人轻轻一扯,“哥哥。”
姚逸低头看着一脸害怕又依赖的弟弟,听见继母方晓萍近乎崩溃的哭声,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假象——
厨房连着饭桌的狭小中厅里,满地都是狼藉。
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而在他的边上,跪坐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憔悴的面容上放大着惊恐,手里拿着一把血刀。
过分刺眼的血[se]往外流淌,融进了屋外的烂泥地里。
方晓萍对上继子的脸,艰难张了张[kou],“小逸,我……”
少年姚逸什么解释都没有听,他只是捂住了年幼弟弟的双眼,强忍住内心的害怕安慰,“方姨,你别怕,我来处理。”
啪嗒。
又一颗“雨滴”坠了下来,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镜头一转,成年姚逸抹掉那丝不该有的水汽,他戴回眼镜,却掩盖不住眸底真实的冷[se]。
姚栋贵的“失踪”,确实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虽然说是匿名信,但姚逸还是很快从这些信息里推算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崔百胜!
这人同样是一名嗜赌成[xing]的酒鬼,当初和姚栋贵走得很近,姚逸当年深夜“收拾”完尸体后,曾经遇上过醉酒的对方。
现在威胁找上门,警方又还在调查中。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知道多少底细,姚逸只能暂时听从于这份勒索威胁,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
崔百胜是个不知足的无底洞,尝到了甜头的他勒索的数额一次比一次大!
哪怕姚逸极力隐藏自己的焦灼和怒火,但身为弟弟的方净还是暗中发现了这一切!
…
深夜的出租屋内,俞演所饰演的方净终于显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xing]格。
他借着黑暗藏在小卧室里,等到醉酒输钱的崔百胜一回来,就化身成了地狱前来索命的修罗,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
雷声夹杂着雨声,仿佛是欢呼着死亡的[jiao]响曲。
轰隆!
又一道闪电炸下!
昏暗的特写镜头里,方净眼中的[yin]鸷疯狂、脸上的杀意狠绝、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在短短三秒内展露无遗。
影厅里有不少观众看得汗毛直立,就连呼吸都跟着停滞了。
有人搓了搓自己被激起的[ji]皮疙瘩,低呼,“卧槽,俞演的演技也太好了吧,刚刚那一下真的把我吓到了。”
“我猜到方净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单纯,但没想到他会狠到直接杀人!”
“这人设反差太绝了,俞演也牛[bi]。”
——哐!
剧烈的撞门
声传了过来,
让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大屏幕上。
淋雨赶来的姚逸看清了昏暗中发生的一切,
整个人的气血涌上了头顶,继而又从头凉到了脚。
四目相对。
原本还在凶狠状态的方净骤然失了力气,他瘫坐在崔百胜的身前,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复杂神[se],“死了,死了好。”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方净说着狠绝的话,可还是难以招架迟来的恐惧。
他看向门[kou]撞破这一切的姚逸,低喊,“哥哥。”
“……”
恍惚间,姚逸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同样的心惊,同样的颤抖,以及同样的来迟一步。
姚逸合了合眼,关上门快步走了进来,“小净,把手套给我,你马上走,我来处理。”
“哥,不行,我……”
“听我的!”
姚逸厉声制止,他压住自家弟弟的肩膀,镜片下的眼[se]是强大的冷静,“相信哥,我能处理好,就像当年一样。”
方净摇了摇头,但姚逸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没时间了,你换上我的衣服马上走,尽量避开路面监控,我本来就你和方姨订好了明早的机票……”
“事已至此,你必须走!”
“不,我不走!我……”
“啪!”
一个巴掌用力扇在了方净的脸上。
“你要是再出事,你让方姨怎么活!她这些年拼命把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够痛苦折磨吗!”
“……什么?”
“方姨没有疯,她只是不得不伪装成这样,我答应了她,要好好照顾你!无论发生什么事,这点都不可能变。”
姚逸只知道,是方晓萍的到来重新给他带来了母亲的温暖,他将方净视为亲弟弟,从始至终都是。
在一番争执后,方净最终还是离开了现场。
姚逸没有逃跑,他处理好了现场,故意拿起崔百胜的手机给警方发出了一条“举报信”。
两天后,姚逸在“躲匿”时被警方逮了个正着,面对警方的审讯,他的态度出其配合,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得清楚明白。
有警方认定他是为了减轻罪行,但刑警队长成适还是抱了一丝怀疑。
就在案件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方净还是出现了,兄弟两人在监狱里对峙的一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哥,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最在意你,打我记事起,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肯真的护着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替我顶罪。”
“……”
“不,你那个时候还小,这事和你没关系,小净,你该有新的人生,而不是和我、和方姨一样被困在过去。”
没有试镜时的贴额头缱绻,但席追和俞演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出了绝望氛围,命运从始至终没能真
正的放过他们。
简今兆看着回想起俞演当初试镜时的表现,情绪晃了晃。
或许是他曾经临时充当过“姚逸”这个角[se],曾经有过那么片刻的共情,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无可避免地为这个角[se]感到伤情。
黑暗中,有人轻轻攥了一下他的手,点到为止地松开。
“简老师,我在。”
彼此才能听见的耳语,让简今兆重新拥有了一股暖意。
但电影里的氛围,依旧充斥着伤感。
方净听着兄长一如既往的维护,摇了摇头,“哥,你不懂——”
啪嗒。
也不知道是谁的眼泪先坠了下来,砸在了屋檐下的烂泥地里。
而故事的真正反转,从这一秒开始了。
酗酒的姚栋贵就因为妻子烧慢了一道菜而大发雷霆,开启了新一轮的家暴后,瘫倒在椅子上昏昏[yu]睡。
年仅七岁的方净躲在餐桌下,听着母亲无力又痛苦的哭声,缓慢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水果刀。
他就这么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了那个名为“父亲”的恶魔。
手起刀落,用尽了一切力气。
方净永远不会忘记,那刀刃刺入心脏的声音,也不会忘记男人临死前不可置信的表情。
方晓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破了胆,却硬生生止住了那句本该喊出[kou]的“救命”。
是为人母亲的本能,让她赶在大儿子回来前,用力擦干净了小儿子身上的血迹,然后带着积蓄了多年的怨恨、痛苦和不甘——
向着已死的丈夫又捅了一刀,惊慌惨叫着将自己伪装成了真正的杀人凶手。
——哐!
木门撞开。
于是,十四岁的姚逸看到了眼前的那一幕。
而拿着刀的后妈、倒在血泊里的父亲以及牵着他手的弟弟,那就是他以为看到的真相。
姚逸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坚定选择站在了方晓萍这边。
对于母子三人来说,那是向死而生的新一天。
此后的很多年里,知晓真相的方晓萍一直备受折磨,直到她得知了老房子即将拆迁的新闻报道,就意识到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
方晓萍将自己当成“杀人凶手”,和姚逸商量后,装疯卖傻地想要躲过警方的一切追查。
哪怕最后真相被戳破,她也要保住自己的两个儿子。
只是方晓萍不知道,方净记得这一切,一直记得!
弑父的经历早让他的内心扭曲,命运的齿轮同样无法反向转动。
当年因为欠钱躲债的崔百胜,现在又拿着“刀”成了他们新的[yin]影,最终吞噬了他们,也吞噬了自己。
又是一个雨天。
姚逸站在监狱外,那双眼里只剩死气沉沉的绝望,他垂眸望着鞋上的脏渍,再也没了挣扎。
“小净,对不起。”
可惜,没有人知道他的这声道歉到底意味着什么?
唰唰唰。
脚链摩挲着地面响起声音。
身穿着囚服的方净一步步走向深渊,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回头朝着监狱光亮的那一方,从心底露出这十五年以来真正释然的笑意。
——哥。
——对不起,我终究没办法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你那么好,谁都别想拉着你进地狱。
大银幕渐黑。
电影的片尾曲响起,将所有人都拉近持续而浓烈的震撼和绝望中。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雷雨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深夜,“逃跑”的方净始终没办法由着哥哥给自己顶罪,他冒雨跑回到了出租屋,却在门[kou]听见了一阵异常的动静。
姚逸带着冷沉的杀意,用绳子狠狠勒死了崔百胜!
原来,崔百胜在第一次并没有真正的断气,而是在方净走后短暂醒了过来。
但他不过是从一层死亡里逃脱,又遇见了另外一层死亡。
门外的方净目睹了这一切,同样明白了兄长接下来的打算,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进屋,而是带着自己的计划毅然决然地下了楼梯。
监狱里的背影和楼梯上的背影重叠,属于他的独白再次响了起来。
“哥。”
“你那么好,谁都别想拉着你下地狱。”
只是后面又多了一句,“连你自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