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这对多明我会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三个月之内就能办好。包括战马之事,只要将军阁下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谈,价码方面保证让您满意。”马丁内斯不愧是老江湖,干脆利落地就表了态,他十分清楚主动权在谁的手上。
<div class="contentadv">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林海闻言也十分欣喜,多明我会的反应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燧发枪和战马主要只对骑兵有影响,这和西班牙在亚洲的利益是不冲突的。至于线膛枪,目前主要还是一些富人用来打猎,那就更加无关紧要了。
再说,多明我会估计也不会过多考虑西班牙的利益,毕竟就连会造盖伦的大匠都给他送过来了。
有了这新一批的海外匠人之后,半年内开始量产燧发枪肯定是不成问题了。不过林海还是打算让火器局先行仿制,燧发枪机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从中或许可以发现一些人才,又或者迸射出一些继续改进的灵感。
至于线膛枪,林海打算用这玩意来替代尖兵局装备的重型火绳枪,毕竟后者的射程和精度严重不匹配,射速也不见得就比线膛枪高到哪儿去。
就以这年代的技术,线膛枪要做到三百多步的平射射程,估计有个七八斤的重量就差不多了,更短的枪管会抵消膛线对射速的不利影响。
当然线膛枪的产能就不用指望了,拉膛线十分费时,而且还会在使用过程中快速损耗,未来的尖兵局也只能逐步换装。
和多明我会的神父们聊完之后,林海又和伦第一以及舰船局的现任副局长一起,去见那几个甲米地船厂来的唐人大匠。
来到基隆的大匠一共有五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全是拖家带口的,其中有三人还娶了一房土著妾室。
很显然,这几人在甲米地的待遇不低,否则也没钱娶妾了。不过其中识字的只有一人,这人姓潘,祖籍浙江金华,见到林海之后不卑不亢侃侃而谈,浑不似其余几人那样拘谨。
林海有些好奇这人的经历,一问之下才知他是海商出身,二十多年前也是八联华人社区有数的富人。和李旦一样,他的家产在马尼拉大屠杀中被洗劫一空,后来只能去船厂做学徒工,二十年下来又混成了大匠。
“诸位大匠,今后这里就是各位的家了,房子林某都提前给诸位盖好了。”林海说着又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营造司的伦司长,这位是舰船局的钱副局长,公司的舰船局负责造船和修船,营造司是舰船局的上级。”
“列位请好!今后请多多指教,若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伦某。”伦第一向几位大匠团团作揖,营造司有完备的职称体系,大匠是最高级别,不管有无行政职务都可以直接向司长汇报工作。
司长都表态了,那钱副局长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众人纷纷与两位上官见礼,有两名大匠当场下跪,伦第一和钱副局长连忙上前搀扶,营造司可不兴这一套。
几位大匠都是被高薪吸引来的,此时见上官如此有礼,个个都是喜上眉梢。他们在甲米地船厂的待遇虽然不低,但却仍然是被当成贱役对待,华人在菲律宾的地位是很低的,西班牙人和当地土著都对华人充满了敌意。
“敢问伦司长,我等何时可以去船厂做工?”潘姓大匠率先问起了工作之事,此人不愧是做过富商的,深知自己的价值所在。
“不急,不急。”伦第一脸上挂着亲善的笑容,“诸位远来是客,且先安顿下来不迟,马上就要过年了,等年后再说也不迟。”
“多谢伦司长眷顾,我老潘生来是个闲不住的人,惟愿早日为公司效劳。”潘大匠果然是不同凡响,其余众人看他如此表态也纷纷表示想要早点上班。
“既是如此,你等且先去船厂看看。不瞒诸位说,公司的舰船局目前还只能修船,请诸位来此主要就是想造西洋夹板船,潘大匠你既是识字,就请伱来执笔写一份条陈,主要是如何建立船厂之事,元宵节后交到伦司长处。”
林海对钱副局长并不是太满意,此人业务能力还不错,唯一就是有点小家子气,工作中颇有些打压人才的嫌疑,营造司原有的四个副局长如今唯有他还没有转正。
如今这几个会造西洋船的大匠来了,难得其中还有个颇有管理者潜质的,林海就考虑要把那钱副局长换掉了。当然人事任命马虎不得,这潘姓大匠他还得多考察考察,让他上这个条陈就是第一步。
好在林海打算深度参与到公司的造船事务中,亲自考察的机会多得是,暂时不急在这一时。
回到淡水后已是小年,民政院各部门除少数人值班之外,大多也都开始休沐了。林海把九指这单身汉喊到家里来住,每日教自己骑马。
结果那肩高一米六的安达卢西亚马十分难搞,九指这厮骑着可以,林海上去基本就是摔跤。
也亏得他运气好,折腾了几天没有受重伤,但林海也意识到上来就挑战这等大马还是太不自量力。他干脆把这匹马转送给吴国毅,九指也被他打发回去了。
恰好刚定了亲的小周从基隆跑来给老丈人拜年,看到九指之后笑着问道:“九指哥,听说你当了弼马温,负责给林大人养马?”
“什么养马,老子那是教他骑马!”九指得意洋洋地挺着胸脯道,“如今林大人见了老子,高低都得叫一声师父。”
“可劲吹罢你就。”这时瘦猴在一旁插嘴道,“刀哥说初一要带着咱们这些老兄弟去给林大人拜年,看你到时敢不敢让他喊师父?”
此时,林海正在家中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珠娘一边给他喂削好的水果一边道:“相公,丁卯年就要来了啊,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是啊,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林海惬意地眯着眼,嘴里含混不清地回道。
转眼就是天启七年,紫禁城里的木匠皇帝活不到下一个冬天了。而在沈阳那座仿照紫禁城修建的宫殿里,刚登上大汗宝座的那位,此时应该正在准备出征朝鲜的事宜吧?
丁卯胡乱就要来了,大明和朝鲜这对难爹难子至今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