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饿死的高孟夏夜里饿得翻来覆去,只能靠着脑子里想象的饕餮大餐好歹是这么囫囵过了一晚。
终于撑到迎来了微微的光亮,高孟夏甚至等不及妹妹灵秋,赶紧艰难的爬了起来。
她怕自己再不起床,这个身子骨儿没有死在高梁上,却是要随着自己活生生饿死了。
开了房门后,实在是太冷了,冷得入了骨头缝里一般。高孟夏忍着鹅毛般的大雪,刚出房门便碰到了隔壁出门的高父高母。
“你这孩子,刚身子骨儿好了些,还不赶紧地回房去歇着。”高母看见佝偻着腰的大女儿吓了一跳,这般瘦弱的身子着实叫人担心。
自己的闺女自己心疼,随即赶紧推着女儿进房。
门口的高孟夏却是见到爹娘那一刻,嘴巴压根儿忍不住地深深吸了口气儿。奇了怪了,腹中的饥饿感虽还是有一些,却是好上了许多。
直到另外一间儿的房门再次打开,高回春两小夫妻走了出来,孟夏再次深吸了口仙气儿。
腹中的饥饿感居然完完全全没有了!高孟夏看着对面的老夫妻和小夫妻,眉头紧紧皱着,刚刚发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开始有些红润,双手的拳头却是捏的紧紧。
内心不停嗫嚅:这是个什么狗屁系统,合着就得看见那些恩恩爱爱的夫妻,见不得那些糟心玩意儿是呗?不要不合心意了就得来折腾自己呗!
高孟夏在地上不停地跺了跺脚,嘴里也不停地哈着气,还是有些别捏道:“阿爹,阿娘,哥哥,嫂子,约摸着是前几日睡得太多,身子睡得酸疼,就想着早起出来活动活动经骨。”
于是,洗漱完的高孟夏便看着一起揉面的小夫妻俩时不时对望轻笑,再看看另外一对默契中年夫妻,一个在灶台前烧水的亲娘,一个在火洞里烧柴的亲爹。
倒也难怪自己一下子就饱了,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撒狗娘,换谁谁也饱了啊。
随后两个大男人大口大口地吃着头一波儿的饼,吃完后天开始大亮,地上的雪衬得一片天光大白。
父子二人冒着风雪带着斗笠赶到山上打猎。
高家是祖辈传下来的猎人功夫,再加上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猎户经验,更兼这一家子的男人都是些个儿高且高膀大腰圆的大汉,高家才能在严寒的冬日时时都能猎上上好的皮毛拿到贵人家去售卖。
要不,怎的高家能住得起这般又大又实在又抗雪的砖瓦房。
高孟夏想到走之前的阿爹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告诉自己这回若是能猎上好的皮毛,便不再拿出去卖了,专门留下一件上好的给她使。长兄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许诺会再掏些鸟蛋给她补身子。
阿娘趁着众人未起,偷偷拿出了大哥从山里掏出来的鸟蛋搅拌活在饼子里给她吃。
一时之间,眼睛里酸酸的,不一会儿嘴里便尝到了一股咸咸的味儿。
高孟夏拿着素色帕子拭了拭眼角,三两口便吃下了一个饼,剩下的饼一分为二,趁着阿娘不注意,塞进了阿娘的嘴里,另外的一半儿自是给了大嫂王梅娘。
王梅娘自是不肯吃,高孟夏却是不肯放弃一直举着的手。
“嫂子,不过是半块饼子,咱们自家人吃了也就罢了,若是叫阿奶待会瞧见,定要将咱们狠狠骂上一顿。”
摊着饼子的高母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面露微笑道:“既是给你的,你便吃了吧。”
成婚到现在鲜少能得婆母一个笑脸的梅娘听到婆母发话,当即张嘴便一口吃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众人便渐渐都起了床。
二房的高明甜看着面前的大姐高孟夏,正准备再奚落一番,偏生又想起了昨日里对方对自己的奚落,尤其连一家子的大家长阿奶都半分不觑。想了想,还是按了下来。
早听屯子里的人说过,这退了婚的女人尤其不能惹,更兼昨晚儿回去又被母亲骂了一顿,让自己最近收敛着些。
一顿饭无人搅局,吃得是平平静静。
饭后,高孟夏拿着高母为灵秋偷偷留下来的鸟蛋回到了房间,二人是边吃边闲聊。
“灵秋呀,你说咱们这个屯子里谁家婆媳是处得最是极好的?”
灵秋却是看傻子的表情盯着自家姐姐:“姐,可别胡说了,你见过不吵不闹的两婆媳?”
高孟夏也惊了:“咱们这屯子里便是一个都没有?”
“别想了,别说咱们屯子里,就是附近的十里八屯儿,那也是没有。”
顿了顿又道:“难道咱娘和大嫂也不算?”
“呵呵……那自然是不算的,你瞧咱们娘什么时候给过大嫂一个好脸?姐,你可少读些书吧,瞧瞧你,读书都读傻了。”高灵秋一脸瞧不上的表情。
还在震惊中的高孟夏又是惊着了,难不成她一个古代的小丫头还跟着便宜表哥读过书,这个消息得晚上再套套话。
“灵秋啊,既是没有处得好的婆媳,那有没有像咱们爹娘一般,相处的比较和谐的一家子?”高孟夏委婉说道。
“哦,那自然是有的,咱们屯儿里没有婆婆的人家儿大多数过得都比较不错的,也不曾听说他们有什么龃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