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却是目光坦然,道:“无妨,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可言,再加上咱们屯子里人多,稍微用心一些,多加些利,出不了多久,外人便会知晓。我本也只打算拿这炭笔挣这第一桶金,哥,咱们做大事眼光就得放得长远,咱们都吃上了肉,又如何能不叫周围的人喝点汤。树大也得将身边儿的小树苗扶起来,如此,咱们才能挡住强劲的风沙。且,后边儿我自有更大更好的生意等着呢。”
“还……还有……妹妹,咱们这破地方还能做出什么生意来不成?”
别说是高回春,便是周随安也是惊得不小,这主意不过是昨日才同自己提过罢了,今日整个屯子上千人,男女老少更是齐上阵,就这,竟还只是个开胃小菜。
孟夏破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随安,道:“大哥这段日子怕是没少听见屯子外滑雪地那块儿的抱怨声吧?”
高回春一听,那本就有些黝黑的脸当即便有些发红,有些发窘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实在是冬雪融化,屯子外的积雪那是越来越少,加上大家都在练习,那雪更是越造越少。孟夏好似更是完全忘了要比赛这回事,别说屯子里的小伙子大姑娘,便是他自个儿,私下里也发愁呢。
“嗐……我们都以为你忘了呢……”
“大哥放心吧,这可是我们的重头戏,那是如何都不能忘的。”
此话一出,听得周随安也有些摸不着脑袋,孟夏便将自己下一步如何在高家屯建一个大型滑雪场,如何做出他们平城独有的,旁人学不来的特色,又如何将吸引人前来的事儿娓娓道来,听得周随安连番点头,只恨不能当即便将高姑娘请回自己的县衙,整夜促膝笔谈才叫美。
二人一个将脑中将早已勾勒已久的盛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出来,另外一个也在脑中描绘,然脑中的情景虽也是雪中盛景,然那开满盛景的城墙上却是紧紧依偎着一对至亲至爱的甜蜜夫妇二人。
二人相视,眼波流转,见到的都是对方眼中的惊艳,那眼中的小火苗更是越烧越旺,一个想象的是自己的伟大商业版图,另外一个想象的便是夫妇二人为后世永流传。
抒发完商业版图之后的孟夏,眼看着对面的周随安先是眼神发亮,随后那眼里的光却是一点点地暗了下来,心中一顿。
“大人,这是……对我没有信心?”
看着对面那儒雅端方的男子对着自己弯腰拱手,“姑娘竟有如此大才,随安每每一见,都要自省一番,更是无数次惊叹自己有生之年竟是有幸得遇姑娘。然,今日却实是有些委屈姑娘。”
孟夏狐疑道:“我与大人一面是缘,两面定情,三见定亲,自是妙不可言,且大人日后八抬大轿,正门迎娶,谈何委屈?”
周随安长叹一声,“说出来不怕叫姑娘笑话,实在是某虽说几年为官,然实在囊中羞涩,定亲礼……不过百余两,家中倒是确有余银,然那些却是前夫人带过来的嫁妆。随安续娶,实在无脸面……动用前夫人的嫁妆银,故此,怕是要委屈姑娘了。”
因着蔡媒婆不在,他预备亲自来为自己提亲。然这五十两银子他若是亲自前来,却又实在抹不开脸面。周随安无数次庆幸,自己一时清醒,除了那五十两现银,其他的银票都用来置办了彩礼。
那侍书小哥也在周随安身后嘀咕,道:“这还是我们大人攒了十几年的私房呢。”惹得周随安一脚踹了过去。
听得孟夏好悬没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人既实诚,又有君子之风,竟是越看那周随安越觉得分外顺眼,便一本正经逗道:“这私房该不会也是那前夫人私下给的吧。”
周随安一听便急了,忙拱手直道:“姑娘放心,随安断断不会如此,这实在是随安给人题字写画得来的润笔费,再正经不过得来的。”
然抬头一看,面前的孟夏那笑盈盈的一张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狡黠的笑,那杏面桃腮,俊眼修眉,真真美极,看得周随安当即便是老脸又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