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可惜

        其实按身高来说，江玉燕长得高挑，顾长生是要比她矮一丢丢的，身材更匀称一些，没有江玉燕那么纤弱。

        这也是她初来乍到时，看街上的江湖人都觉得非常高大的原因。

        举手投足间，却一直让江玉燕把她当成比自己大一些的人。

        睡觉冷了，也是长手长脚缩成一团，一直往顾长生那边挤，将顾长生当成依靠。

        一起杀过人，感情自然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山洞一夜听风雨。

        清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湿润润的，多日来的燥热被横扫一空，山风格外清凉。

        从阴冷的山洞里出来，清新的空气扑面，又是一个好心情。

        只是转头间，江玉燕被外面两具尸体吓了一跳，然后才回神。

        那两具尸体没有人去管他们，依然留在山洞边。

        山间的路下过雨后有些泥泞，好在毛驴耐苦，步伐虽慢，一步一步总是在往前走的。

        <div  class="contentadv">        过了山间，再次来到大路上就好多了。

        顾长生轻轻摇头，却没多说，这就是两人认知的细微差异了，江玉燕长期生活困苦，在她认知里，那就是青楼女子常用的手段，却没想过那些名门闺秀很多都以弹得一手好琴为名。琴乐可以愉人也可以愉己，岂不闻子期身死，伯牙绝弦。

        可江玉燕知道，顾长生大概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可以于青楼救毫不相关的女子，也可以在彪形恶汉身后捅刀，她有一肚子自保的法子，也能画的好一手丑妆，她在洗澡时被搓背还会变得不自然……

        江玉燕轻轻咬断针线，将线头抚平，低声道：“我们可以习武吗？”

        顾长生笑道：“那现在说了。”

        江玉燕想了想，道：“那到时我就不用插人眼睛了。”

        也许，是要拜在峨眉派门下？

        遇到别的盗匪，总能想办法周旋一下，拦路劫道无非求财，还有江湖规矩在。而那两者，一看利益，二看心情，就连江小鱼，也在外面的十大恶人手上吃过亏，至于十二星相，要不是江小鱼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估计也没办法周旋良久，最后反杀。

        顾长生这一路最怕遇见的，就是在恶人谷外游荡的那十大恶人中的六个，以及十二星相。

        她没问过顾长生，那个可以让她们堂堂正正做人的东西是什么，问与不问，她都无处可去，反正是要到峨眉的。

        顾长生坐在毛驴背上，回想着他们那些人每一个人的特点——只要是人就有欲望，就有弱点，只要针对他们的弱点，即使点背碰上了也还能再想想办法。

        顾长生想了想，笑道：“该是一双抚琴弄笛的手。”

        江玉燕笑笑没再说话，而是驱动毛驴快走几步。

        也许这两天就会被虎豹或秃鹫分食了，也许一直留在那里直到化成枯骨，运气好的话，会遇到来往行人好心把他们尸骨收敛。

        因为他们杀起人来是完全不需要理由的。

        无名小卒如此，成名大侠更是如此，每个人的头颅都是暂时寄存在脖子上的。

        江玉燕的毛驴落后几步，望着前面毛驴上的背影，灰色长衫，头戴斗笠，身形坐在毛驴上微微晃动。

        顾长生大笑道：“这双玉手弄脏了岂不可惜？”

        “不用去管。”

        不过也不必多说，在这江湖想活下去，活得好，还是要拿剑的。

        顾长生道：“要是我们两个换一下毛驴，你还会落在后面，你信不信？”

        两人两驴，就在这清凉的山风里，继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