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站在门[kou]做什么?”林轻刚憋着一[kou]气,说话语气不自觉就冲了些。
偷听她被骂啊?
江翌和儿子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妙,江翌抱着儿子,迅速往后退,然后一大一小,神同步摇了摇头。
他们统一坐回沙发上,继续强迫自己看动画片,不敢招惹林轻。
林轻心情烦闷,也没和他们计较,看了客厅的餐桌一眼,对上江翌:“你点的外卖能不能收拾了?一会要吃饭!”
“知道了。”江翌难得爽快应下,把儿子放在沙发上,麻溜起来收拾餐桌上的外卖盒子。
见此,林轻什么都没再说,直径走去厨房。
现在已经很晚了,她要快点做饭。
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外面的两人更不敢讲话,江翌收拾好垃圾后,丢在门[kou],然后回来陪儿子一起继续看动画片。
没一会,林轻做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
豆腐[rou]末、炒白菜、红烧[ji]翅和紫菜蛋汤。
看着虽简单,但她厨艺不错,所以[se]相俱全。
“吃饭了。”林轻端着饭菜出来,冲着客厅喊了声。
他们租的是一室一厅,只有一个小卧室,厨房外面就是小客厅,江翌和儿子走过来。
一家三[kou]坐下来吃饭。
林轻给小时时夹了白菜,谁曾想对方才刚吃一[kou],就吐了出来:“妈妈,苦苦。”
她没听清楚,以为是儿子挑食,还一本正经教育:“小朋友不可以挑食,要多吃菜才能长高高。”
“苦苦——”小时时还在往外吐[kou]水。
“时时。”林轻坐下来,看着儿子,“不可以挑食。”
江翌夹了一片白菜,放在[kou]中,脸[se]也变了变,将旁边的垃圾桶拿过来,弯腰低头,随后抬头看向林轻,有些[yu]言又止。
这白菜,带着苦味,而且[kou]感极差,哪怕她的厨艺不错,也增添不了一点风味。
见江翌面[se]如此,林轻疑惑,也主动夹了一块。
她的神[se]收了收,什么都没说,也没像两人一样将白菜吐出来,面[se]如常吃着。
只是,在吃完后,林轻把这道菜端过来,放在一边,又给小时时夹了一块豆腐:“我们今天就不吃白菜了,吃豆腐和[ji]翅。”说完,她极力冲小时时扯出一抹笑意,“妈妈明天再买白菜给你吃。”
“好~~~”小时时哪懂什么,埋头乖巧吃饭。
桌上气氛有些微妙,江翌也没多言,安静动手吃饭。
饭吃到一半,林轻平静的话语缓缓传来:“今天小时时想吃白菜,娃娃菜要两块七一斤,这个只需要三毛钱一斤。”
价格差了九倍,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会买这种白菜,而这种白菜又为什么这么难吃的原因。
林轻只说了这句话,江翌也没接话。
她也不指望他懂,她以前也不懂。生活不知道在什么开始,就变得这么难了,莫名其妙一步步活成了自己最讨厌也最瞧不起的样子。
林轻一直在给小时时夹菜,对方啃了两个[ji]中翅,而她没什么胃[kou],碗里的饭剩了大半。
等小时时吃好了,林轻站起身,看向江翌和桌上剩的饭菜:“你把剩下的吃完,碗一会我再洗。”
指望他洗碗,不可能。
话落,林轻放下筷子,又回到了卧室继续忙工作。
里面依旧是难缠的顾客,提着不可理喻的要求。
江翌没什么心情,也没吃几[kou],就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到厨房去了,时不时关注着卧室里面的动静。
林轻又给对方改了一版,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那一头依旧不满意。
男人不依不饶打来电话,再次劈头盖脸骂:“你把我的脸都修成什么样子了?”
“你到底会不会修图片?不会修就退钱!”
“老子好好的心情,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他妈的。”
……
对方言语激烈,不断在骂人,字里行间,就是要求退钱。
林轻深知自己的摄影技术还达不到[jing]湛,但也没多糟糕,忙活大半天,尽心尽力修稿,肯定不同意退钱。
而且,在拍摄的生活,已经退过一部分了。
实在是对方提出的要求过分。
生活所迫,林轻甚至不敢多反驳,只能强忍着火气,继续答应:“我已经改了三回,您看一下,还有那些图片需要改,一会我再给您改。”
面对相当难缠的顾客,她也没有办法,还带着个孩子,经常要去那些地方拍摄,还是不要与人[jiao]恶。
电话那头骂骂咧咧挂掉电话。
林轻看着电脑,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心中酸涩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
她看了时间,还要强撑振作,调整情绪后出来,冲着儿子出言:“时时,你要洗澡睡觉了。”
睡觉时间太晚,对孩子发育不好。
“好。”小时时特别乖巧,他主动从沙发上爬下来,然后走到卧室,自己选自己要穿的睡衣,然后抱着他的睡衣,蹭蹭蹭往浴室走,“妈妈,我要穿黄小鸭。”
“黄小鸭呀。”林轻正在卧室里给他放热水,听到他的声音后,放缓声音接话。
小时时:“嗯嗯,大鸭子。”
“地上滑,要小心一点。”
“时时知道,要小心。”
……
母子俩人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那么和谐,充满了生活气。
江翌站在客厅,仿佛与他们隔绝。
他好似从未参与他们的生活,以至于对这一幕如此陌生。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拿起来一看,是某位狐朋狗友。
就在江翌手机响的那一刻,浴室里,林轻给儿子擦身子的动作都顿了顿,紧接着,眼底露出厌恶的神[se]。
他真是够了,天天酗酒。
要么是晚饭不回来吃,一直喝酒到深夜,要么,就是现在,电话一定准时到。
婚前温柔体贴,时刻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看起来十足顾家的人,婚后变成了一个酗酒吹牛的烂人。
谁的错呢?
她眼瞎的错。
另一头。
江翌挂到了电话没接,他再次看向浴室,轻声轻脚走到了林轻的卧室里。
他现在都被她赶到了客厅,这里自然就是他们母子的卧室。
里面都是整齐干净,和他睡的那个沙发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江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比较观察,他来到林轻工作的电脑前,翻看了下,找到了今天的那组顾客资料。
江翌眯了眯眼,悄悄用手机记下男女双方联系方式。
这一对啊,拆散是真的不可惜。
他记得,这两人后来离了婚,男方重新找了个女的,因为觉得林轻拍照便宜,又过来找她拍,还闹出不少事情。
江翌坐回沙发上,还是用手机慢悠悠给男女双方发消息。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领证?因为男方家要拆迁了,据说户[kou]迁进去,能多分好几十万。
于是,男方甩了不肯未婚先育的前女友,转眼和现老婆领证,而现老婆呢?嫌弃原来的男朋友太穷,未婚先孕嫁给男方,实际上,孩子不是男友的也不是和这个男方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
这两个人,还互相以为对方接盘自己,要是知道了,几乎有的撕。
而且,拆迁的政策,可不是结了婚户[kou]迁进去就能领到钱,为了防止有心人钻这个漏洞,江翌不介意提前让他们了解一下政策。
那得是本村原始村民,或者户[kou]迁入本村年份达到十年以上。
将消息发出去后,江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翘着二郎腿,往后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在看电视。
“洗香香。”小时时洗好澡,穿着睡衣走出来,看向客厅,冲江翌喊了一声,“爸爸!”
江翌望过去。
“小黄鸭!看小黄鸭!”小时时指着自己肚子上的小黄鸭,还一边扯着衣服一边让他看,“嘎嘎嘎——”
江翌手指弯曲,撑着下巴笑开了。
这个小不点就是好糊弄。
他还未说话,林轻也从里面走出来,见他还在家,眉头一拧,看向他的眼神,有两分不善。
她什么都没说,淡淡移开视线。
“嗯,小黄鸭。”江翌敷衍点了点头。
就是大的那只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