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把女儿抱上床,小心翼翼放在最里面。
见小婴儿没有醒过来,悄悄松了一[kou]气,给它轻轻盖上一层薄被。
江翌走到床沿,坐在床上看着颜雪照顾女儿,他看了屋内一圈,只觉得闷热,于是道:“不开空调吗?”
此时是夏季,瓦房顶部没有隔板,所以十分闷热,房间的左窗对着后面的树林,常年都密封着,空气不对流。
他才进来一会,已经觉得身上黏黏的,呼吸不太顺。
“妈不让开,说受凉会得月子病,要是孩子吹了生病,也很麻烦。”颜雪叹息一声。
她作为受过教育的大学生,自然知道如何科学育儿,孕期的时候也在网上看了不少相关知识,但毕竟是第一次生孩子,上次颜雪偷偷开了空调,并且尝试和江母解释,结果被她强烈反对。
不仅她反对,全家人都反对,街坊邻居都纷纷来劝。
话里话外,就是认为颜雪年轻不懂事,任[xing]自私,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孩子考虑。
这些规矩,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江大嫂还说了自己丰富的经验,之前年轻不懂事,多碰一次凉水,现在手指关节都疼,要是打空调,那就是不要命了。
颜雪初次怀孕生孩子,被一群人这么指责,哪还敢反驳,也会怀疑自己,不敢贸然坚持,只能忍着。
“不开空调多热,中暑怎么办?”江翌起身,一边找遥控器一边道,“现在都讲究科学育儿,谁说不能开?”
“吹了空调,怕宝宝生病。”颜雪主要是担心孩子。
江翌:“我把温度调高点就没事了。这么热,当然要开空调,不然你身上多不自在?”
他打开了空调。
颜雪还是有点担忧,找了一条稍微厚的被子,给孩子盖上,又让他往上调高一度。
江翌把遥控器放在一边,重新上床。
开了空调,颜雪都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屋内不透风,又闷热,太阳一晒,简直了。
她每天都在数着[ri]子出月子。
江翌钻到被子里,朝她张手:“过来。”
颜雪犹豫,还悄悄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的味道。
江翌笑着起身,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身上,又抱进被子里,手圈着她的腰。
颜雪在他怀里,很不自在,眼神不断闪躲,想要挣脱开来:“你先起来,这样很不舒服。”
实际上,她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
怕他嫌弃。
两人靠得这么近,她浑身紧绷着,尽量离他远一点。
“睡觉了。”江翌换了个姿势抱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坐了这么久的车,我有点累了。”
他一说累,颜雪就没再折腾,但还是没放开。
颜雪要是提前知道他回来,也不至于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她都嫌弃自己。
江翌自然察觉到了颜雪的不自在,他低头,在颜雪的脖颈处嗅了嗅。
他一靠近,她就本能抗拒。
她身上肯定臭死了。
“一身[nai]香味。”江翌将她又抱紧了一下,低头贴在她身上,薄唇附在她的耳边,亲了亲她的耳垂,低低轻笑道,“你和女儿都是一身[nai]香味。”
颜雪一下羞窘,脸颊都透露出红晕。
他毫不嫌弃的话语,让她身心都倏然放松下来,乖乖窝在他怀里:“你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吗?”
再过几天,孩子就满月了。
“你前几天情绪有点不好,我哪还放心,一有时间就回来了。”江翌垂眸,看着怀中的她。
别人坐月子,会被养得白白嫩嫩,反观颜雪,是白了一点,但黑眼圈严重,没有长[rou],[jing]神状态也不太好。
颜雪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shu]的地方,初当母亲,惶恐又害怕,怎么可能长[rou]。
江翌那股愧疚升起,低头亲了她。
“干嘛呢?”颜雪怕吵醒女儿。
“别动,我亲亲。”江翌圈紧她,在她唇上辗转流连,不断吮吸着,慢慢撬开牙关,往里深入。
一点点在[tian]舐,温柔得不行。
瓦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江大哥的呼噜声还在传来,村[kou]偶尔的狗叫声和后窗传来的虫鸣,都清晰得不行。
颜雪紧张地揪住他的衣领,脚趾头都蜷缩在一起,往外冒汗,浑身划过一道道电流。
鼻息[jiao]错间,感受到彼此的炙热,又有了缠绵的亲切感,颜雪的眼眶都染上一丝绯[se]。
两颗心再次靠近,无须更多的语言[jiao]流,就这么静静抱着,胜过了千言万语。
颜雪窝在江翌怀中,抬头看他:“明天几点回去?”
“看看吧。”
“工地上忙吗?”
“还好,闲杂事比较多。”
……
两人聊着最近的琐事,怕吵醒女儿,说话尽量压低声调。
聊着聊着,江翌睡着了。
颜雪看着呼吸均匀的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唇角微微上扬,将脸蛋又靠近他的怀中,离得近一些。
她自己一个人在江家时,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江翌回来了,她就感觉有了主心骨。
颜雪心疼他一个人来回奔[bo],却又很欢喜他能回来陪她,哪怕不到一天。
*
次[ri]。
颜雪醒来,外面已经全亮。
江大嫂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哎哟,老二媳妇这是开着空调睡呢?不要命了?!”
闻言,刚从地里摘菜回来的江母也赶忙走过来,看到不断旋转的空调外机,匆匆忙忙往颜雪那间瓦房去。
“马上就出月子了,这两天怎么都忍不了?”江大嫂抱着小女儿也跟过来,嘴里头嘟囔。
颜雪在屋内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有些着急看向江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