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校长的陪伴下,将整个大学校园逛一遍的时候,我意识到了在这个神圣的学术殿堂里,我比较适合当个清洁工。
这里实在有些恐怖,我看着所有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都十分的光鲜亮丽,散发这一种上流人的体面感。其实在我晚上抵达三城时,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此地那种人人没有吃过苦的氛围了。但是当我踏入大学校园时,我还是被震撼到了。
绿[se][cao]地上的大学生,树下谈恋爱的人,捧着书喂鸽子的老师……
无法理解。
这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世界。
校长甚至向我介绍了本校十分出名的社团,然后我看见一群alpha正在聚众吸食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他们是在——”
“不,不要误会,那些绝对不是联邦所禁止对青年期出售的成瘾[xing]的某些东西。”校长几乎立刻反驳进行了反驳,那张油光水润的脸上露出一种十分严谨又骄傲的态度,“那些只是为了防止他们抑郁的药物。”
我问:“有什么区别吗?”
校长微笑,“是处方药。”
我道:“但显然它们在吃完药陷入了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状态。”
校长仍然微笑:“这是处方药,也就是说,医生允许。”
我:“……”
我问:“请问校医和你关系怎么样?”
校长挠了下头,笑了声,“我妹妹,不过怎么说,我跟她关系不大好。她好像到了一个叛逆的时期,就是你能理解吗?我有时候叫她吃饭——”
“他妈的都说了我不想吃饭我在忙!”
我的一些基因片段被唤醒,忍不住吼道。
校长道:“就是这样。”
我:“……”
受不了了,这什么美高青[chun]电影。
我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按照校长的提醒提着行李准备前往宿舍楼。
但此刻我意识到,人生最大的困难往往不是爬山,而是在人很多的时候爬山。不知何时,我身边多出了几个alpha,他们对我露出了该死的油腻的笑,其中一个人甚至在搓手已经[tian]唇。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人了!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现在还会有新生么?你是在哪个大学转来的?”
“我先来的好不好?啊学妹是这样的,我帮你扶着行李箱吧?”
“你想加入社团吗?我们这里很多优秀的alpha,可以——”
他们源源不断地围在我的身边,各种乱七八糟的极具攻击[xing]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在以前我从未如此清楚地感觉到这些信息素。它们就像是某种无形的触手,努力想要包裹住我,甚至在为此打架一般宣誓主权。
我扶着行李,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呕吐[yu]侵袭着我,恶心得我呼吸不过来。
他妈的,李默,我杀了你!
我努力冲锋,迎着风狂奔甩掉他们,当我终于踏入omega的宿舍楼里时,我感觉到了一些幸福与激动。
那些信息素温柔又带着某种芳香,将我紧绷的神经安抚好后,又若有似无地萦绕在我的鼻间。来往的omega带着不同的轻盈的信息素,他们见到我时,也偶有微笑致意。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拖着行李箱跟着一个omega走了许久。她有着青[cao]似的信息素,柔和,且拥有着某种清香,让我联想到晨曦初升下的露水。
我觉得我遇到了一个我此生最想[jiao]往的对象。
当我想和她搭话时,不知是谁路过,那如百合似的摇曳的芬芳顷刻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转身,拉着行李箱跟上去。
我觉得我遇到了一个我此生最想[jiao]往的对象。
等我拿着权限走到了我的宿舍时,我已经遇到了大概八个我此生最想[jiao]往的对象。但可惜的是,我想到这周的主要任务是面对亚连,所以几乎立刻的就清醒了,决定不再节外生枝。
宿舍是一间双人寝室,而且豪华过头了。
这甚至仅仅比我在卡尔璐酒店住的套房差一些,这里占地面积极大,厨房、洗浴室、花园露台、休息室、房间、甚至还有个健身房以及小型的书房。
你们三城的基础设施到底用了多少纳税人的钱!虽然我一分没[jiao]过,但是你们他妈的用纳税人的钱在这里滥用药物是吗!还大学生呢!这不傻[bi]!
我气得在客厅团团转,很想将这一切全部毁掉。
我开始回想起来我在十二城那个狗屁中专的环境里,狭窄的上下铺,一个房间里挤着四个alpha,只有一间洗手间与浴室。冬天的雪会从洗手间的窗里飘进来,夏天的雨水也会从那里刮进来,最恐怖的是隔壁弱智吸毒时燃烧的某种廉价毒[cao]的味道也会从哪里飘进来。
那时,我的三名室友会像麦田的守护者一样挤在洗手间里仰望着窗。
我在那里学了两个月汽修后,三名室友分别染上赌瘾、毒瘾、和[xing]病。
……那真是很痛苦的一段时间。
因为我收集证据让学校开除他们花了很大力气,虽然他们离开没多久我就因为勾搭上了某些人进了工厂上班。
我最终还是没有发疯,因为宿舍门被打开了。
率先进入了一大批护卫,拿着各种奇怪的仪器开始到处检测,还搬运来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家具开始摆放,以及整理室友的房间与衣柜。
当他们忙活完后,一张毯子从他们之间缓缓铺开。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李默要给我注[she]药剂了。
因为我嗅到了淡淡的玫瑰香味。
他妈的,李默还真是有想法,为了行方便给我和亚连安排了一间寝室。
很好,我预感到等下会上演一些离婚夫妻重逢的场景。
黑发褐眸的青年踩在毯子上,缓缓走进房间,他讥笑着正想说什么时,和我对上了视线。紧接着,我看见他的脸[se]骤然苍白起来,然后他转身对他们道:“现在滚出去。”
护卫们顷刻离开。
我有些手足无措。
亚连的胸[kou]上下起伏着,昳丽的脸上浮现出愤怒与恨意,他朝我走过来,“陈之微!”
我就说了,这必然是一场大戏。
我深呼了[kou]气,进入了情绪,移开视线,没说话。他冲过来,像是发[she]的弹炮一样拽着我的领子将我按在了沙发上,我看见他褐[se]眼眸之中积攒的痛苦,“你跟人订婚了,你居然敢背叛我?背叛我后,还敢堂而皇之地站在我面前?”
“抱歉,我不可能再等待你。”
我说。
亚连的眼眸颤动了下,漂亮的脸上几乎浮现出不敢置信来,他显然在等我解释以及认错。他因为想象与现实的参差而暴怒,脸上有了粉[se]的光泽,他狠狠纠正我的衣领,眼睛里顷刻有了水泽。
亚连盛怒至极,“你居然真的敢背叛我?你和那些见异思迁的alpha有什么区别?我就知道你只是想趋炎附势,恶心,你令我恶心!”
但紧接而来的是,他炽热的泪水,以及更为激进的话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知道吗?我会让你滚回……”
亚连的声音哽了一下,就这么一下,让他的情绪彻底崩盘。他定定地看着我,褐[se]眼眸之中有着理所当然的决绝来,只是晶莹的泪水一颗颗落下,“你这个满[kou]谎言的骗子,我会一直恨你的!”
我朝他的脸伸出手。
下一刻,亚连却用力挥开了我的手,从我身上起来。
他站在我面前,道:“你爱他对吗?”
我沉默着注视他,长久地叹了一[kou]气,“亚连,我们本来就不可能,你忘了吗?我不可能永远站在你身后的,既然没有这个可能[xing]——”
“闭嘴!”亚连尖叫起来,他陡然倾下身体,膝盖跪在我的小腿上。紧接着,他伸手直接抓住了我的头发,[bi]着我凝视他那双灼如焰火的眼睛。他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你是什么身份,我比谁都清楚,但是我依然没有放弃你。哦,结果你现在想脱身?觉得他能给你大好前途?”
亚连笑起来,苍青脸上的血[se]更深了些,眼睛里寒意[bi]人,“你想都别想!**官是吗?我现在就会去解决这件事,你以为的大好前途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毁掉,陈之微,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他长得的确漂亮,即便如此发疯,也有着一种如烈火燃烧的美与艳来。
我被他抓头发抓得有点疼了,但运气很好,因为有点痛,所以我的泪水可以毫无顾忌地落下。我安静地流着泪,看着亚连,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二次分化了呢?”
在童年期结束前,人会由此分化成abo三种[xing]别。
二次分化十分罕见,但是也存在。
很好,我觉得我摸到了出题人李默的意思。
他不会就是想让我用这个借[kou]来拒绝亚连吧?
毕竟我上网查了,这种药剂连消息都没有搜到,加上他说的采集数据。
我觉得我很可能是这种药剂的第一个使用人。
为了侄子能这么拼命研发新药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