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微微轻笑:“很不错,脉搏都比昨天好一些。”
薛之澜接过,瞄了一眼,用力甩了甩,然后搁在薛爸爸的咯吱窝里。
薛爸爸揶揄:“我怎么听着听着,像是在讨论机器。”
薛之澜想了想,答:“好像快八十了。”
“好。”薛之澜点点头,撵儿子先出去,自己则躺上床,伸张四肢躺好。
薛三伯摇了摇头,解释:“我已经吃过了。我去给他们抓药,然后去熬。对了,凌凌如果过来,让她在这里等着我。我要带她去找妇产医生,再重新抓两副药给她安胎。”
薛之澜只好坐下,笑道:“我已经到了该修理零件的时候,现在是哪里不行补哪里。”
“哪有那么多!这些都是平安病,小事而已。”三伯挥挥手,往他凑过来,一边查看他的脸色,一边给他搭脉。
三伯挑眉问:“怎么?我的药就不行?他那些是西药,也就几百年历史。我这可是好几千年历史的中药!”
“这个好。”薛之澜道谢接过。
“我去就行。”程天源走了进来,笑道:“我都已经好了,阿衡你陪叔叔去洗脸,我下去买一些早点进来。”
三伯转身忙开去了。
这时,程天源已经将岳丈拾掇好,自己走出去洗漱了。
“再说吧。”薛之澜道:“我要等你的主治医生过来,跟他好好聊一聊。昨晚只有值班医生在,我只看了病人档案。”
“三伯,您也一块吃吧!”
薛之澜苦笑:“我们这个行业,哪有不熬夜的可能。三天一次夜班,不能不值,不然病人夜晚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三伯呵呵笑了,将小网兜搁下。
三伯眯眼微笑,安静搭了片刻后,病床上的薛爸爸忍不住追问:“三哥,之澜怎么了?”
“歇一歇。”三伯道:“一会儿我帮你抓几包药,好好治一治你的这个肝。不能等到零件坏了,再来想办法补救,万一没得替换,那不就糟了。零件平时都得好好保养。”
薛爸爸红着眼眶,道:“三哥是咱家族的主心骨之一。近二三十年来,家族还没办过什么过大寿的活动。他的八十大寿,咱们都好好办。”
三人都哈哈笑了。
薛爸爸精神还不错,眯眼解释:“阿源做事很快,也很贴心。”
“你昨晚几点到的?阿衡送我回去后,就去机场接你。我现在起得早,吃了早饭,买了点儿苹果,慢慢散步过来的。”
话语刚下,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提着一个小网兜,慢步走了进来。
“你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姐夫,这面包和豆浆给我吧。”薛衡道。
薛衡刷牙洗脸回来,便听到满病房的笑声。
薛之澜附和点头,低声:“大哥和二哥十几年前就都先后离世。当时家里遭难,大哥和二哥顶在最前面,是他们一直护着我们一些小的。他们年轻的时候……熬得太辛苦,过后身体一直不好,都还不到七十岁……先后离世了。”
“睡了一个晚上了,够了。”薛之澜道:“去刷牙洗脸,买一些东西进来吃。对了,伯父能喝一些清淡的稀饭,你打一点儿进来。”
三伯打量他,转而跟他说。
程天源笑道:“就是买给你的。”
接着,他掀开另一个铝餐盒,拿过一旁的汤勺,喂薛爸爸喝米汤。
薛爸爸心疼他,低声:“阿源,我还不饿,你先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