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罢罢手,道:“如果我能劈成两半,她们应该会直接劈了,一户领一半回家去,可行吗?说装修多少天,我去老大住一半日子,然后就去老二那边住另一半日子,不能多一天,非要分得清清楚楚不可。这重新装修的时间,就连动工的师傅也无法给一个准数,让我怎么分?我难不成还能未扑先知?啊?这不是存心要为难我吗?”
薛凌挑了挑眉,问:“怎么了?两个堂哥都事业有成,家庭和睦,儿女双全,不都挺好的吗?”
薛凌将熟睡的小扬扬丢给丈夫,道:“你抱他进去睡,我跟三伯聊一聊。”
至于两个堂嫂子她就知道得不怎么清楚,只知晓都是读过书的人,也都是有正式单位的职业女性。
程天源安抚道:“您不要难受,来。我扶你老人家上去坐一会儿,喝一口热茶,精神可能就会好起来。”
阿源毕竟是侄女婿,他不好意思说太多,免得家丑外扬到南方去。
于是,他搀扶老人家上楼,泡了一杯热茶给三伯喝。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一间房子,而是他被儿女这么一闹,心里头难受。
“可……”三伯苦笑:“我就这么一座老四合院住,儿子们都有自己的家庭,住的条件都刚刚好,不算宽。如果我搬过去住,恐怕会很不方便。儿子也说了,让我委屈住过去一阵子。可我……儿媳妇毕竟不比自己儿子,都说让我在附近暂时租个房子住。儿子们一套说辞,儿媳妇一套说辞,甚至还吵了起来。我啊,就是不想劳烦晚辈才要自己一个人住,现在还没搬过去,晚辈们就闹意见不合,我这心里难受得很啊!”
薛三伯点点头,仿佛这句话说进他心坎里去了。
薛凌也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陪着老人家喝起来。
据她所知,两个堂哥一个在医院上班,一个在民政局上班,都是领工资的老实醇厚人。
凌凌这孩子很贴心,这里也没其他人,老人家想着要跟她说一说,解解闷。
老人家长长叹气,“人老了,老伴走了以后,我就想一个人清清静静过日子。一吵一闹,我这脑袋瓜就痛。这心情一不好,就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方舒坦。只是两晚没睡好,整个人好像都被掏空一般,难受得很。”
“三伯虽然没你家那么富裕,但手头上还是拿得来的。即便我现在想要买多一套房子来住,我还是出得来钱的。我就是……心里头有些憋闷。”
“应该不是为难。”薛凌笑了,道:“她们的本意不是为难你,只是不想对方占了自己便宜。三伯,您应该是知道的。儿女一多,就爱比较,私下做较量。尤其是妯娌,她们来自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生活背景,观念和理念完全不同,想要好好在一个屋檐下相处,那就更难了。”
“都离得远呢!”薛三伯解释:“我也理解这个,所以打一个开始他们结婚,他们就出去住。除了逢年过节大家聚一块,其他时间都各理各的。唉……总之就是烦!我这几天心情特别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
薛凌关切问:“四合院大概要装修多久?东西都收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