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醒。”阿虎妈低声：“上头的吊针压根没停，现在还挂着。”

        程天源摇头道：“我年轻，偶尔熬夜没事的。大娘，翠柳嫂子咋样了？醒来过吗？”

        众人一个个松懈下来，阿虎妈一个劲儿念“谢天谢地”。

        “虎哥，家里都还不知道翠柳的事……明天再去说吧。现在家里就我爸和阿兰在，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女孩子，知道了大半夜奔波来医院也不成。”

        薛凌和阿虎妈守在一旁，陈民则在外侧守着。

        明天就是过年，医院的人不算多。昨晚薛凌给护士商量租多一张病床，这样子一整间病房都包下来。

        陈民红着眼睛，低声呼唤：“媳妇……柳儿……”

        阿虎妈突然想起什么，叹气：“我嫂子去了，她嫁过门就没婆婆，我这个做姑妈的，多少都得帮忙看顾着。”

        “大娘，肚子饿了吧？你先吃早餐。”

        阿虎妈没跟他客气，接过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医生松了一口气，疲倦道：“病人总算脱险了。幸好溃烂的情况不严重，目前已经控制住。住院观察几天，如果恢复快的话，一周后应该能出院。”

        护士小姐道：“麻醉呢！哪有那么快清醒！你们都守着，点滴瓶没了就去喊我。病人如果醒了，也立刻来告诉我们。”

        程天源和阿虎不好进去，干脆开车回去了。

        “对。”阿虎冷静道：“明天再说。我们这边人手这么多，够了。明天阿兰来了，让她留下来帮忙吧。有她和你照顾，我们兼顾着，应该够的。”

        阿虎到新房后，发现已经是半夜三点多。

        护士小姐叮嘱道：“病人不能受冷感冒，吃喝都得暖和，你们家属要帮忙注意小细节，尽量跟坐月子那样小心照料半个月，不要大意。”

        程天源知晓她对王青有意见，一时哭笑不得。

        她点点头，重新躺了回去，很快又睡着了。

        程天源身上热乎，见陈民缩成一团，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帮他盖上。

        刘英睡在另一个房间，王青则睡在婚房里。

        “不怕。”薛凌道：“相馆那边佟子应付得来就应付，应付不了就算了。而且……相馆那边刘星估计会去帮忙，阿兰走开几天没问题的。”

        一会儿后，护士小姐推了翠柳出来。

        昨晚开始准备做新娘子，几乎都没怎么睡，今天忙了一整天，她早就累坏了。

        听到他回来，王青很快清醒爬起来：“阿虎，你回来了？”

        阿虎妈有些不好意思，低声：“留多一点儿给阿民和凌嫂子吃。”

        程天源将带来的几个碗筷取出来，倒了一碗粥，又夹了一点儿咸菜和肉干。

        “大娘，您这就不对了啊！一码事归一码事。王青是一个好女孩……”

        “她没福气。”阿虎妈皱眉低声：“昨天大好日子，她刚嫁过门，我娘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她福气不好，一来我家就摊上这样的倒霉事。阿源，我跟你说啊！她是被人抛弃的，就算有知识，人也长得不错，可她毕竟是二婚了……”

        “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程天源慌忙打断她，“王青她是一个好同志，心地也善良。当初她跟刘星组织一个家庭，可惜刘星背叛家庭，她才会跟他离婚。这是男方不好，不能怪她。人家是一个有见识的知识青年，阿虎娶到她，她嫁给阿虎，都是他们的缘分和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