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压低嗓音:“他就天栓一个儿子,偏偏儿子是一个软耳朵的,什么都听那婆娘的,连顾着自家老爹都不敢。天栓媳妇将昌伯的钱都给拿了,然后天天苛待老人,三餐都不让他吃饱——可怜啊!”
老人家变着花样给大家准备早餐,众人吃得开心,皆大欢喜。
“面已经揉好了,在里头发呢!”刘英道:“你去试试看,如果可以就开始做。”
“阿源,你怎么那么早啊?刚六点多一些,我刚开店呢!”
片刻后,陈民接听了。
刘英哽咽:“他去找了,但昌伯已经对他死心了。昌伯让他将钱还出来一部分将老家的田地买回来,让他可以回程家村去,可他不敢答应,说他媳妇不肯。昌伯打了他一巴掌,说没他这个儿子,然后就没再回望江苑二期。”
程天源叹气:“我傍晚打过去。阿民,你告诉昌伯,说我这边缺一个老人帮忙看仓库。仓库门口只有一个老人帮忙看着,但他有家庭要照顾,时不时得回去,所以兼顾不了,我想找他来帮忙。工资和待遇跟那老伯一样,包吃包住,问他肯不肯来帮我。如果他肯,你给他买一张船票,我到码头去接他过来。”
话语刚下,陈民苦笑叹气:“阿源,不是我不帮……人家昌伯不敢受我的帮助。我这边三餐都热乎,端给他老人家,他撒腿就跑,还笑嘻嘻说能给他一个地方睡觉,他已经将我们当菩萨感激。但老人家这样子……实在不行啊!我媳妇昨天还看到他在江边喝水啃馒头。你说这样长期下去咋行啊?”
程天源问:“那——那天栓没找他老人家?”
程木海低声:“我们老人能睡个六七个小时,已经够多了。”
刘英答:“年纪大了,一觉下去睡着,不管什么时候醒,醒了就睡不着了。我和你爸都习惯早起,四五点就都醒了。”
程天源皱眉:“他的老房子没了,连一点儿种粮食的地都没了,让他老人家靠什么过日子?前些年他将他的所有积蓄都拿出来,还给我们借了一点儿钱,总算买了一套房给天栓他们。他们倒好,住着老人家给买的房子,拿了他的所有钱,苛待虐待老人!”
程天源笑了,道:“厉害!你和嫂子教导有方啊!”
程天源听得心里十分难受,问:“他老人家在那边不?让他跟我聊电话。”
他的儿子已经快两周岁,比阿虎的儿子小一点儿,模样长得很像陈民。
程天源跟他们家是族亲,对昌伯一家子也算了解,忍不住问:“爸,你有没有让天栓接电话?你该狠狠骂他一顿。”
陈民哈哈大笑:“开玩笑而已!阿虎哥的儿子已经蛮大了,比我的高许多。姑妈前几天过来,阿虎哥载着她一道,不过只在这边住了一个晚上,拜完姑父隔天就回省城。”
程天源进了厨房,见自家老妈子在熬小米粥,忙问:“妈,今天要做馒头吗?”
陈民一听就知道程天源是要帮人家昌伯,连声应好。
“老人家太可怜了……身子骨硬朗又怎么样,哪里禁得住每天在外头三餐不继饿肚子!他如果肯,我明天就带他坐船北上。”
程天源道谢,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