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她推了推儿子,温声:“去外头玩,一会儿妈妈喊你,不要吵着我们聊话。”
薛凌和薛妈妈对视一眼,心里都很是可怜她。
“话不要这么说。”薛妈妈笑道:“你这孩子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十三了?”薛妈妈惊讶问:“怎么个头看着不大?”
薛妈妈听得皱眉,“你当初是媒人介绍的?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样的人啊?”
“不要紧,你们慢慢还。”薛凌见地址念给她听。
薛妈妈忙不迭点头,道:“慢长高的孩子以后会更高!我家凌凌当年十几岁的时候也不高,后来十五六岁那会儿猛长,两年就比她的同学高了许多。”
阿春微笑答:“快四十了。”
薛凌见她谈吐不凡,人也娴静温柔,对她好感剧增,只可惜她可能遭受太多的生活苦难,额前已经有发丝灰白,额头皱纹一条条。不过徐娘半老,仍看得出来以前是一个长相不俗的美丽姑娘。
阿春擦着泪水,低声:“前几个月他回来过,我……怀上了。日子虽然难,但我没想过去堕掉孩子,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他不养,我就自己养。谁知那杀千刀的喝醉后又来找我要钱,我不肯给,他就打我,将我打流产。我觉得我的人生都是晦暗的,彻底心灰意冷……拿着催款单,我貌似看到自己坠入无边的黯淡深渊……小铁头不在,我想着不能再拖累他……所以才会想不开要去跳楼。”
小铁头忙道:“我十三了!”
“那地方我认得,刚刚好在市中心。那个广场非常大,听说里头的商店卖的东西琳琅满目,是目前帝都最繁华的购物好去处。”
“没了。”阿春轻轻叹气,低声:“我爸本来是一个教书先生,我娘去世后,我们相依为命。前些年他病逝了,留下了那间小破屋给我,还有一些书。”
阿春眼泪汪汪,低声:“……我是被迫嫁给他的。他本来是城西的浪荡公子哥,仗着家里有钱,每天饮酒作乐,不务正业。我爸是教书先生,偶尔会给扇子铺画一些画卖。一天晚上,我去扇子铺拿扇子,被他瞧见了,就一直跟踪我……我被他玷污了……他回去告诉他家里的人,后来他家里人来提亲,我爸气得吐血……将媒婆都赶走了。我却怀孕了,小铁头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我爸没法子,只好同意我嫁给他。可他根本不务正业,家里的生意不做,天天喝酒耍乐,后来什么值钱东西都被他变卖了,就连我们住的房子也是。他父母亲气得不肯认他,离开帝都去投奔亲戚。我和小铁头没处去,只好回到我爸的老房子住。”
阿春哽咽:“我以前也读过书,高中毕业后没钱念大学,只好在附近找一家厂子做会计。我那时岁数有些大了,可我总找不到喜欢的人,所以就一直没结婚。我爸也疼我,觉得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不舍得我嫁出,所以不催我。想不到我挑三拣四好几年,最终却栽在最混账的人手里。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的上半生已经被他给彻底毁了。”
“阿春姐,你多大年纪了?”
薛妈妈听得忍不住擦泪水,问:“那这次是怎么一回事?”
薛妈妈泣不成声。
阿春吸了吸鼻子,不住点头:“死过一回,我很多都想开了。薛小姐你说得对,连死都不怕了,何须怕什么妖魔鬼怪。”
又聊了一会儿,小铁头回来了。
阿春站起来,带着儿子给薛凌她们鞠躬,“薛小姐,大恩不言谢。我已经记下你们的地址了,等我们存了钱,会陆续上你们家还上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