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弥留之际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小虎子也到了荣城。

        他掏钱付给司机，然后打着哈欠走向老房子的方向。

        荣城的老区好些地方正在改造，街景变了，路边楼房也变了。

        变化太大，以致于多年没来过老房子的小虎子走着走着竟迷路了。

        此时还有些早，加上天气冷没那么多人早起，连找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小虎子有些发愁，掏出手机打给老爸。

        不料老爸没接听。

        小虎子无奈，只好打给老妈，可惜也没人接听。

        他张望来去，发现不远处路边有几套公益性运动器械，干脆走到秋千前，一屁股坐下，懒洋洋荡着秋千。

        他再次打了个大哈欠，将背包扯过来，搂在身前挡冷风。

        喊着喊着，便忍不住哽咽哭起来。

        小虎子看着老父亲满头的灰白头发，还有半佝偻的肩，顿时一阵绞痛般的心疼，眼睛不知不觉又红了。

        小虎子发现了，忙牵出老人的手，激动喊：“奶奶！奶奶！我来了……我是小虎子啊！”

        他拨了回去，王青解释说她早些时候睡沉了，没听到他打的电话，问他是不是到了。

        王青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小虎子问：“我爸呢？奶奶在哪个房间？”

        阿虎佝偻着身子爬起来，动作缓慢套上外衣。

        小虎子搂了搂她的肩膀，低笑：“年轻人最怕胖，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的排骨身材！”

        王青下楼接儿子，眯眼打量他。

        阿虎听到声响，快速奔了回来，“老娘！老娘！”

        唉……慢慢来吧。人的成长总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夜成长。

        “没事。”小虎子忍不住安慰：“没爸妈在身边，她会更快成长的。儿女们都得自己学着慢慢长大，你们守得越紧，对她越不好。迟早都是要面对，还不如早些自己去扛。”

        王青微愣，转而低低笑了。

        “不。”小虎子抚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胃，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奶奶，还有疲倦的双亲，低声：“妈，买点儿白粥就行。”

        随后拉紧羽绒服，将帽子裹起来，打算干脆闭眼眯一会儿。

        他睡眼惺忪看着不远处的儿子，哑着嗓音问：“来了？”

        王青眸光微闪，知道他是在说他自己，只是轻轻叹气，没再说什么。

        王青骂了一声，问：“你在哪儿？我出去接你。”

        儿子去帝都这两年里，确确实实成长了不少。不管是做人做事，都比之前稳妥许多，尽管玩心还是太重，家庭责任感也不强。

        小虎子点点头，将背包扯下来。

        连续两天晚上没怎么睡的他，几乎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不过，他能有这样大的长进，她内心仍非常欣慰。

        “啊？！”小虎子左看右瞧，终于发现灰色小房子，记忆中的轮廓终于涌现并再次契合，“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