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似乎长大了。

        程天芳冷静了些许，总算听取了大侄子的意见。

        “姑姑，小涵，你们别哭了。姑姑，你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衡舅舅？你现在风尘仆仆的，我建议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医院。”

        “那行……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去看他。”

        她从没想过万一有一天爸爸出事——从没有想过！

        小涵低喃：“妈，明天是周六。我……我今晚留下陪你，好吗？我已经跟爸爸说过了，他答应了。爸爸还说，接下来他要接受治疗，得让你照顾我一阵子。”

        可能是延误期间在酒店补觉补得好，她喉咙的炎症消褪了许多。

        程焕然摇头：“姑姑，你刚刚飞长途回来，自己肯定累得很。你先顾好你自个，吃药早些睡下，明早再去看衡舅舅不迟。”

        舅妈给她买了一部新手机，让她离家到家都要跟爸爸发信息，别让他担心。

        这两天里，小涵亲眼看到爸爸接受各种检查抽血，听到爷爷和二叔和医生专家不停商量讨论着各种治疗方案，也终于知道父亲的病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会非常非常严重。

        隔天，她早早收拾书包去上学，下课便坐公车去医院陪爸爸。

        在她心中，爸爸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是她的保护神，也是她的超人爸爸。

        老妈已经原谅她了，但母女膈应多年，总是亲近不来。

        程焕然趁着下班的空档带着小涵去机场接姑姑，一起吃接风大餐，随后带她去药店买了一些润喉治咽喉炎的药给她。

        “我——我现在就去换衣服！”程天芳匆匆张望来去：“那边有酒店，我先开一间房洗漱换衣。一会儿！就一会儿！你等我们一会儿就行！”

        “……别怕，妈妈回来了。你爸爸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他病了，妈妈陪你一起照顾爸爸。等他恢复痊愈了，我们一起做个大蛋糕给他庆祝。”

        <div  class="contentadv">        小涵终于有妈妈的怀抱让她软弱一下，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程焕然忍不住问：“姑姑，你公寓那边没让人打扫吧？要不我暂时送你回馨园住下，好不？”

        可这一天突然出现了，而且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如此措手不及，如此出乎意料，还用如此恐怖如斯的方式出现——她害怕极了，慌极了！

        她看着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不敢哭出声，拼命忍着泪水。

        “妈！”小涵拉住她的手，解释：“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晚上医院只允许一个人留下照顾，其他都不行。舅妈请了一个男护工，晚上都是护工在照顾。”

        自从跟自家老妈和大哥有了膈应后，她尽量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好！”程天芳抽泣：“当然好！小涵，妈妈这一趟出差回来就能休假一年多……妈妈一定好好照顾你。还有，妈和你也得帮忙照顾爸爸。”

        小涵乖巧点点头。

        程焕然见她们母女坚持，只好送她们去大酒店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