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嗔怪瞪他,笑骂:“不至于吧?咱们现在还挺年轻的呀!好好养身体,不至于没法活到八十多岁吧?我爸妈都已经超平均水平,他们那一代人尚且能当上曾祖父祖母,我们更有可能达到。”
薛凌娇嗔:“原来你会剪!早说嘛!早说的话,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薛凌轻笑问:“当爸爸的时候,知道自己未来责任重大。当爷爷的时候,心态开始变了,看着自己生命的再一次延续,没了往日的沉重责任感,唯有幸福感,是吧?”
当年家里实在太穷,除了便宜的红纸一毛钱一大张,其他根本买不起。
程天源松开她的脚,绕到一旁的喷洒边洗手。
薛凌摇头嘲笑:“现在的年轻人追求刺激和开心,追求炫酷和潇洒。你呀——观念太落后!”
想着她千里迢迢远嫁过来,他怕她受委屈太多,唯有力所能及讨她欢心,特意剪了二三十个大红喜字,贴得到处都是。一来是希望能喜庆一些,让她看着高兴,二则是家里的墙太破,贴多一些能遮遮挡挡。
一转眼他都已经快六十岁了,再等个三十年的话,便是耄耋老人。
“还记得我嫁给你的那天,老家的墙有些破旧,墙上贴满了自家剪的大红双喜字。我醒来的那一刻,发现家里冷冷清清,除了满目的大红喜字,只有不远处的你……今天,我们的儿子结婚了,环境好了,人多了,热闹非凡,墙上的大红双喜字却一模一样。也许这就是一代人接一代人的传承吧。现在仔细想来,仿如隔世。”
“多半是。”程天源揶揄:“将来的孩子估摸都不爱早婚早育,甚至喜欢什么不婚主义。也许我们等不到当曾祖父和太奶奶的时候也不一定。”
薛凌累吁吁依偎在他的肩上,眼睛迷离含情脉脉。
“我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观念跟不上这个社会也在情理之中,不用觉得丢脸。”
也许,这就是父辈和爷爷辈的不同之处吧。
薛凌忍不住心头的兴奋,笑呵呵道:“明年我们就要当爷爷奶奶咯!”
只要未来二三十年里,两人别染上什么大病,尤其是不治之症,应该还是能活到孙子娶孙媳妇的。
当年然然出生的时候,他又紧张又高兴,但内心深处感到的多半是责任的重大和为人父该有的威严,各种情绪凑一块儿,复杂得很。
“别。”程天源坚决摇头:“谁娶媳妇谁自个剪,我懒得管。”
薛凌幸福低笑,刚好开口——
“妈!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