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在手机里激动解释:“阿芳听见了,她很高兴……还笑了,说她很想念你们。”
“惆怅难过。”程焕崇给他续下,道:“担心焦虑,同时还带着迷茫。”
薛衡赶忙解释说:“我就在她的房里陪着她!她在我身后!”
程天源接过儿子的大喇叭,喊:“好好休息,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和阿衡带上你一块儿去度假。你嫂子和孩子们都还在海边等着我们。”
“好。”程天源道:“我们知道了,先回去了。”
本以为顶多距离十几米,谁知这么一看,至少三十米左右。
片刻后,他惊喜道:“阿芳说她要吃!她说她很想念芝麻糊的味道……还说妈做的芝麻糊最好吃。”
程焕崇和薛扬赶忙挥手大喊:“衡舅舅!衡舅舅!”
“天灾人祸最是可怕,尤其是我们毫无能力抵御的天灾啊……”
很快地,一扇窗被打开了,探头出来的人正是薛衡!
一会儿后,薛衡和护工搀扶程天芳来到窗口旁。
程天源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头也是唏嘘不已。
“她听到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她说好。姐夫,手机视频就够了,犯不着亲自跑过来。外头的山路好些年没走了,全部都是草,你们可要注意安全。”
薛扬穿着棉布休闲服,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草屑和草种子。
记得薛衡以前说过这边病房的后面是一片小山坡,中间隔了一条小溪流。为了不破坏环境,特意把围墙往里头挪了三四米。当地的居委会后来同意他从溪流中引一小股进疗养院,确保里头池塘的水能流通外面,成了活水池。
程天源忙说:“我也懂得怎么做。你让她等着,我现在就回去给她做芝麻糊。”
程天源看着在前方开路的两个儿子,眸光倍感欣慰。
程天源低低叹气,掏出手机拨打给了程天芳,发现她没接听,便拨给了薛衡。
薛衡从之前的不敢出门到后来的隔离和封闭治疗,前前后后两个月没得出去。此时看到亲人到来,一时激动不已,拼命向他们挥手。
<div class="contentadv"> 程天源在手机里喊了几声,才总算将他的注意力喊了回来。
薛衡答:“她吃不怎么下,现在仍在打点滴。”
“嘿嘿!”薛扬从腰后面抓出刚才的大喇叭,道:“爸!甭怕!有这个呢!”
父子三人很快到了郊外,来到疗养院大门口。
程焕崇也凑前去,喊:“姑姑!姑姑!”
程天源摇头解释:“你们不懂。你姑姑喜欢吃的芝麻糊还掺了一些花生粉。以前家里穷,你姑姑嘴馋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吃甜的。她爱吃芝麻糊,但芝麻贵。你们奶奶怕太快吃完没钱买,就偷偷掺一些花生粉进去。花生也非常香,两种凑一块儿更香,所以你姑姑非常喜欢吃。我得自己磨,然后掺一些花生进去。自家用小石磨来磨,粉末才会更细腻更丝滑。”
好一会儿后,手机里传来薛衡带着一丝哽咽的嗓音。
父子三人通过附近的山路踱步绕着疗养院走,有些地方没有路,薛扬和程焕崇在前面扫开草丛,踩下,然后搀扶程天源过去。
“好,听您的。”程焕崇低声。
父子三人赶去超市买了上等的芝麻和花生,他们不敢大意,都一一佩戴口罩,也十分配合做了温度测量。
回到馨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