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再度叹气，没再问什么。

        “阿青，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说话越发利索了？俺早就发现了！连虎子也都发现了，跟俺说你能说的句子越发长。小芸儿也这么说！上次你跟她视频，聊天聊得很快，说了好多呢！”

        阿虎轻拍她的手背，温声：“别这么说。其实，咱们心里还是疼悠悠的。俺知道……你也一直怀念她。”

        “夫妻之间，别总说这样的话。”阿虎不悦瞪了瞪她，道：“如果是俺病了，你也一定会照顾好俺。少年夫妻老来伴。你陪陪俺，俺陪陪你，不应该吗？没有你每天跟俺说说话，聊聊天，日子不知道得多无聊。幸好跟阿源他们来这边，天气好，环境好，每天的节目才会多起来。说什么拖累俺，对俺好的——你咋不说啊？”

        他们可能成仙或重新投胎做人去了，可活着的人却都还记挂着他们，提及便是泪水汪汪，伤心不已。

        阿虎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说了……不说了。”

        <div  class="contentadv">        王青想了想，问：“要不——你跟阿源回去吧。”

        “是啊。”阿虎也哽咽起来：“年纪轻轻的，突然就这么没了……自她去了以后，俺就没再生她的气。那孩子也是一个苦命的娃，打小就过得不怎么顺利。还没开始过几天平稳的好日子，人就没了……怪可怜的。”

        王青的眼睛红了，低喃：“一起生活那么些年……人心都是肉做的……说没感情都是骗人的。”

        王青被他逗笑了，“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王青看着他欢喜的眉梢，不自觉流下眼泪。

        “老了……”王青轻笑：“干不动了，想不动了……也就怨不动了。”

        不说起还好，一说起就潸然泪下。

        既然她没法回去，他自然也不能一个人回去。

        “对。”王青轻轻点头：“我……没反对，随他去吧。”

        阿虎低声：“他们毕竟是迷你虎的外公外婆，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咱们如果自个过得不咋好，没能力救济其他人，那肯定先得把自个的日子过好。侥幸虎子这两年的新俱乐部搞得风生水起。清少和扬扬拉他入股的工厂每年也能分不少钱。他手头上宽裕些，也有能力帮衬一些，那就随他去吧。如果是街坊邻居，没啥血缘关系，看不过也会尽量拉一把，更何况是迷你虎他们兄弟俩的亲外公亲外婆，对吧？”

        王青宽慰：“我……有保姆照顾……还有佣人。”

        “不用！”阿虎皱眉摇头：“怀念是铁定的，她是俺老娘，最疼俺的人就属她……哪可能不想着念着她。可她已经没了，俺去多几趟也都一样，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俺想得明白的，老娘也会理解俺的。死去就是万事空，还是顾好眼前人重要。”

        “俺乐意照顾你！只要你一天天好起来，俺乐意照顾你一辈子——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不。”王青摇头：“下辈子……换我对你好了。”

        老两口相视而笑，手紧紧握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