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当然啦?”王环不可置否。
说话间还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仿佛是在关注着什么时间。
“只有喜欢吧,爱这个字太重了。”方闲的语气严肃。
爱?
方闲哪里懂得什么是爱,但是懵懂的喜欢,则是只要心思一动就行。
甚至于,方闲现在觉得自己回馈给自己父母的情愫里,当不当得起爱这个字,方闲都难得确定。
只能确定一点,不辜负他们的期待,希望他们开心,希望他们健康长寿,希望他们能够压力更加轻松,希望他们能够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以自己为骄傲。
除此之外,方闲好像也没为他们付出过什么,什么端茶倒水啊,帮忙做饭洗衣拖地等等,一直都是父母在为自己付出,自己每次回家,除了买菜的时候偶尔当过苦力,其他时候连厨房都没机会进……
这么沉重的一个字,方闲可不敢轻易地放在其他人身上。
“嗯,你这么说,倒是有那么几分可信。”
“而且你昨天和周希音交流的时候,也是很冷静与聪明。”
“至少保持着清醒的冷静。”
“你至少还能想到,在我们医院,我们现在的手术室里,至少会秉持着程序公正这么一个原则。”
“谢谢你的信任啊,方大教授。”王环的阴阳属性又侧漏了一丝。
“婶婶,我给您道歉,您直接叫我侄子或者像更小时候,叫我儿子也行。”方闲赶紧认怂。
辈分下去了都没事,但别从婶子您的口中往上提分量。
王环是方闲信任,接近于绝对信任的人之一,方闲是真的不希望她也对自己阴阳怪气。
方闲自己的心脏更受不了,有点类似于方云叔若有一天喊自己大哥。
如坐针毡。
“那聪明的侄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同学,为什么最后没能被救下来呢?”
“且为什么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还会因为骨肉瘤而?”王环把话题稍微一转之后,回到了话题中心。
且相对正式道:“不是你婶子我喜欢卖关子,而是我的视角在很多时候也是有限的,我不能不客观地告诉你一些东西,让你误以为那就是真实。”
“至少在前天,我不了解这个病例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就只能劝你冷静。”
“客观公正、不仅是为人做事的原则,也是要处事为人的一种原则。”
方闲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才道:“婶婶,您如果是要我想为什么,我可能回答不上来。”
“但我大抵是知道,骨肉瘤的预后,在如今这个年代,没那么差。至少不会像我同学那么那么差。”
“但也会有个人的体质以及遇到的骨肉瘤的病种不一样,而存在差异性。”
方闲没有深入地去剖析,只是表层的敷衍一下王环教授。
因为还有一个角度,那就是有人对司青漠不关心呗,尊重她人命运了呗。
然后还正好遇到了一个技术不太好的教授呗?
但是这也没错,没有谁就必须要救另外一个人,不顾一切。
即便是在医院里,能够遇到周教授、杨教授,遇到是缘分,没有遇到,这两位教授做自己的事情,那也是本分……
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就只有教授才能够带组,这是铁律,是几十年前就已经流行了的铁律,不是现在才流行,在十年前,也不可能一段时间里就不流行。
“知道从客观的角度和因素去分析问题,倒是还算是十分冷静。”
“可估计你错误地会忽略掉一件事,那就是在司青同学来就诊的那个年代,已经是30年后,那个时候,医学会已经发展了接近十年。”
“医学会对医疗行业的规整,也是接近了十年,在那个年代,不管临床上的医生愿不愿意去进行医师等级以及医师技能等级的认证,那也都认证过了的。”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对于本院医师的各种要求,在对比了医学会对不同等级的医师建立了不同的标准化后,也形成了一套流程。”
“仍能留下来带组的教授,都不是易与之辈。”
“一个骨肉瘤,即便是副教授去处理,也是不难的一个病种。不说长期的存活率,但是在当年,五年的存活率极高、非常高。”
“但是你的同学,没有五年,就病故了,且她还不是忽略了没治疗,更不是没有钱吃药化疗!”
“最终,却仍然走到了恶病质这一结果,这是一个很蹊跷的点吧……”
王环教授拉长了语调之后,马上转为更加正式,甚至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凄惨:“但你?!”
“看到的只有你同学这一个人,因为只有她与你相关。”
“我说得没错把?”
方闲闻言,不可置否,无法否认。
方闲哪里有闲工夫去管其他人,如果以前所有的病例都要一一去翻看,任何人都走不出来,一辈子做这件事都无法做完。
“我能查到的,我被允许知道的,是这一类人……”
方闲闻言,瞳孔和神色都是一僵。
抬头。
更加难以置信,仿佛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王环教授。
不止是自己的同学一个人?
那?
“难道是病种同时变异了?这说不通啊?”方闲有点淡定不了。
敝帚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别人的事情,方闲从来没去关心过,他为何会去关心?
“两个因素,一个是技术封锁,一个是药物的剂量和效果不够。这一段时间,也算是难以回味的一段岁月了吧。”
“在那几年,刚好大量的肿瘤药物开始集采……”王环吞了几口唾沫之后,就不敢再言了。
方闲闻言,头皮稍稍一正。
王环教授这寥寥几个字,到底是内涵了多少东西?
也到底是揭破了多少人的惨淡命运呢?
“这不可能啊,即便是仿制药,质量没那么好!也不会……”方闲觉得奇怪。
“那假如仿制药连真正的成分都没搞清楚呢?”
“别人为什么要把核心技术真正透露,作慈善吗?”
“同样的成分,不同的处理手法,治疗的效果就会千差万别,这很难以置信吧?但事实就是如此。”王环教授如此抹了抹额头。
方闲的确觉得难以置信,甚至难以置信到觉得有些悲哀的程度。
“那在药物进入到临床之前,就没进行过临床试验么?”方闲找准了关键点。
“这一批患者就是真正的临床试验,之前的试验,就是数据。”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医学的基础科研和临床科研,正式分离,不再混参在一起。”
“基础试验的研发者和承担者,与临床试验的开展者与承担者,绝对不能是同一身份,更不能是同一家单位的团队,甚至有关的团队,都不行!”
“现在实验室里的基础科研,包括科学型研究生,与临床不存在断离,但存在着结构性的分离。”
“就是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王环继续道:“但其实最大的悲剧和悲哀就是,我们华国如今作为医疗综合实力前十的国家,但是我们新研发的医疗专利数量等,仍排在全世界的三十几名,仍是偏低的一个数字。”
“这就是根本原因。”
“或许有一点你也可以理解,那就是我们国家的一些最核心技术,也不会随随便便地就被其他国家本土化,也是会藏着掖着……”
“但是,你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对其他国家的人造成了伤害而自责。”
“你甚至有时候会想,这就是他们自己能力不行,能怪得了谁?”
“自强且自立,才是最重要的提升,而不是依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