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正戏，斩奇洛
石头雕成的棋子一动不动，罗恩骑在黑色石马上也一动不动。
他的脑海里开始回想有关神秘，错了，是伏地魔的记忆。
据他父母所说，他就是在动乱的年代出生的，那时候总要不停奔逃，躲避食死徒的追杀。但那时候他还太小，没有记忆。
他记事的时候，动乱已经结束了，几位哥哥不会提当年的事情，有时候乔治和弗雷德说出那个名字，还会被妈妈痛骂一顿。
爸爸，妈妈还有穆丽尔姨婆，这些大人在听见伏地魔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露出惊恐的神色。穆丽尔姨婆还会左右张望，唯恐有人听到。
时间久了，连带着他也觉得，那个名字是什么恶毒的诅咒，念出来就会死一样。
但现在，他就坐在冰冷的石马上，等着那位伏地魔的到来，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罗恩看着丝丝缕缕的黑雾不停逸散，弥漫过整个棋盘，越来越浓。
伏地魔不紧不慢地踏入房间，拇指第一指节和食指第二指节握住魔杖，微微曲肘放在身前，姿态优雅，矜贵。
他站定在棋盘外面，视线在棋子间扫视。
罗恩骑在马上，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舒张，然后用力收缩，把血液泵进僵硬的血管和肌肉里。
扑通！
扑通！
体内的魔力前所未有的充盈。
伏地魔缓慢张口，像是在自言自语，“麦格教授的变形术依然如此精湛，哪怕是我，在变形术这个领域，也比不过她。”
罗恩骑在马上，什么话也没说。
原来这些棋子是麦格教授用变形术制作的。可惜，我大概没机会再学了。
伏地魔扭动脖子，猩红的眼睛对着罗恩，声音轻和，“哦，可怜的蠢货，你被你的朋友们抛弃了。他们让你独自在这里等死，对吧？”
他说话的兴致很浓。任谁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待几年，成天只能跟蛇说话，都会谈性浓烈。
罗恩依然没有说话。
“来吧，加入我，我将带给伱无限的荣耀。”伏地魔咧开嘴笑。
当他踏进棋盘的一瞬间，罗恩给出了回答。
“出击！”
一时间，不论黑棋还是白棋，不管是皇后还是士兵，除了最边上的黑骑士，棋盘上的石像全都活过来，所有棋子一齐向伏地魔冲杀过去。
“愚蠢。”伏地魔依然维持着矜贵的姿态，发出喑哑的嘲笑。
他挥动奇洛的魔杖，每挥一下，击碎一座石像，脚步不可阻挡地朝罗恩走去。
士兵挥舞双刀，被击碎。
主教举起权杖，被击碎。
战车发起冲击，被击碎。
最终，伏地魔毫发无损从棋盘对面走过来，站定在黑骑士面前，这是棋盘上唯一幸存的棋子。
罗恩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丑陋的脸，声音坚定，“骑士！冲锋！”
黑色石雕战马高高扬起蹄子，正要踏下。
伏地魔用魔杖在棋子底座上轻轻一敲，无数细小的裂痕从石像底座开始漫延，逐渐布满石像全身。
他*的，真的挺吓人的。
罗恩咧嘴一笑，轻声说道：“将军。”
轰！
石像轰然炸裂，罗恩的身体被抛飞出去，撞到墙壁后落在地上。
他浑身都是被飞溅的石子划出的伤口，鲜血顺着地面流淌。耳朵，眼睛，鼻子，和嘴里都渗出血来，耳朵只有嗡鸣。
他的眼前各种颜色交汇，最终各种颜色都褪去，什么也看不清，昏暗模糊。
罗恩的手颤抖着扒拉地面，想支撑起残破的身体站起来，却只是一次次脱力，摔倒。在血泊里溅起水花。
“愚蠢的格兰芬多。”伏地魔看着这一幕，露出愉悦的笑容。他毫不停留，走入下一个房间。
门被推开，又「嘭」的关上。
罗恩的眼睛没有焦点，挣扎的动静逐渐微弱，直到再也没有力气，失去意识。
棋盘上洒落一地破碎的石块，房间里灯光熄灭，一下子暗下去。
明亮的红色火焰在罗恩肩头亮起，一只金色和红色羽毛交织的凤凰从火焰中出现。
福克斯看着血泊里的小人儿，亲昵把脸贴在罗恩的脸上，眼睛里流出泪水。
凤凰的眼泪接触罗恩的身体，融进他的伤口中，一圈一圈如水一般的涟漪散开，每一处伤口都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芒。
新生的血液和肌肉中，正发生一些玄妙的变化。
福克斯抬起头，朝着一处空地吱呀叫了好一阵，似乎在指责某人的不靠谱。
“好了，快去把洛伦带来吧，哈利和赫敏需要他的帮助。”苍老的声音响起。
福克斯更气了，又教训了某个老头一阵后，身上升腾起火焰，消失在原地。
邓布利多显出身形，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石块和鲜血，他轻柔地晃动袖子。
某种无形的力量让罗恩靠在墙壁上，将他身上的血迹和尘土清理干净。
邓布利多用温和的眼光看着罗恩的红头发，随即陷入某种担忧，嘟囔道：“不知道亚瑟和莫丽会不会骂我。”
霍格沃兹地下室。
洛伦正在斯内普办公室外犹豫，他在想要不要跟斯内普聊一聊。这样的纠结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
他的身前不远处，突然出现亮起一朵火焰，金色红色交织。
洛伦好奇地凑近，观察火焰。火焰「噗」一声暴涨，将他包裹进焰火，瞬间消失在原地。
魔药学办公室的门猛然打开，斯内普望着洛伦刚刚消失的地方，神色阴沉，“邓布利多，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另外一边，哈利和赫敏正陷在绝望当中。
走廊的尽头，他们跳下来的地方，植物藤蔓铺就的大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出口，上面沾染着黑雾。
不管是温和的蓝色火焰，还是炽热的火焰咒，都打不开一条生路。
房间里的黑雾渐渐变浓，不只是头顶的藤蔓，走廊墙角四周也都弥漫着黑雾。种种迹象表明，伏地魔就要到了。
“都怪我，都怪我……”哈利陷入自责当中。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看着赫敏，“把我交给伏地魔吧。”
他满怀希冀，“把我交给伏地魔，你赶快去通知麦格教授，在他彻底复活之前，我们还有希望！”
赫敏面无表情听完哈利的计划，她把哈利扶到墙角放下，“你说的或许有道理。”
“但我是个格兰芬多。”
一年级的小女巫伸出手，顺着脖子把散乱蓬松的头发挽到耳后。
她握住葡萄藤木，龙的神经杖芯的魔杖，站到走廊正中。看着黑雾越来越浓重，等着那个最强大的黑魔王到来。
虽然总被调侃是个读死书的，但整个霍格沃兹，从学生到教授，没人能否认她一向聪明。聪明人当然知道什么选择更有利，什么选择有道理。
万圣夜巨怪事件之后，大家都在传赫敏有急智，巧用木板跟火焰困住了巨怪，如果不是木板不够，她一个人就能对付巨怪。
她看到罗恩莽撞的送死，吸引巨怪注意力，想为他们开出一条生路，看到哈利向死而生，破开巨怪的防御。
只有她躲在最后面。
事后，赫敏翻遍了图书馆里所有跟巨怪有关的书。她知道巨怪笨拙，知道巨怪鼻孔和眼睛防护最弱，知道巨怪的每一处弱点。
但越是清楚，那晚的场景就越是深刻。
面对巨怪她怕了，但是面对这个堪比邓布利多的黑魔王，她站出来了。
赫敏的脑海里回想着她学过的每一个魔咒，决斗当中的每一处要点：抢攻，躲避，呼吸和节奏。
空旷的走廊上想起缓慢的脚步声，伏地魔逐步走入他们的视线。
伏地魔的嘴角裂开，像是蛇裂开嘴一样，仿佛随时会吐出一条会分叉的舌头。他在笑，笑这个女巫的不自量力。
但他没有说话，泥巴种不配他说话。
赫敏自问自答：“格兰芬多？谁不是呢。”
赫敏想要笑笑，但笑不出来，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身体侧站，举起手臂，魔杖直指对面，“【统统石化】”
魔杖尖端光芒亮起，一节白色的束缚咒光束呼啸而出。
奇洛的躯体虚弱不堪，被邪恶的灵魂长期吸取灵魂和生命，但在独角兽血的催发下，被榨出最后一点潜力。
而操纵这点力量的，是他，是几百年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伏地魔。
伏地魔嘴角挑起一丝嘲讽，魔杖轻轻挑动。
无形的冲击波撞碎魔咒的光芒，余威不减地朝小女巫撞去。